本以為那女人死在了不知名的地方,沒有想到二十年了,她女兒竟然出現在盛京,當年的事情也該還他一個真相了。
「你娘人在何處,家住哪裡,這些年來為何都杳無音信?當年姑蘇城,是不是你娘殺了我女兒?」
威遠侯是沙場征戰之人,厲聲問道,每問一聲,氣勢就更盛一分,猶如山嶽般壓迫的人喘不過氣來,明歌身邊的柳氏和秋玉秀已經臉色慘白,渾身冒著冷汗。
明歌面不改色,聲音清越,鏗鏘有力:「侯爺,昨日派去滄州的那封信,是我讓人送去的。」
威遠侯猛然眯起眼睛,其他人面面相覷,暗暗吃驚,所以,今日這場局真的是明歌促成的?
明歌摩挲著只有餘溫的小暖爐,愛笑的月牙眼沒有半分笑意,眉眼淡漠道:「沒有想到侯爺的腿腳這麼快,竟然連夜趕到了盛京來。
沒錯,月嬋正是我阿娘的閨名,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月明歌是也。我阿娘一生積德行善,行醫救人無數,從不殺女人,尤其是身懷六甲的女人。
我阿娘更不可能跟有婦之夫在一起,絕對不可能為人妾室,因為我們大月國從不與外人通婚,除非對方願意拋棄一切入贅,終身不出大月神山。」
明歌目光雪亮,周身氣勢如虹,猶如一柄絕世的九霄神劍,躍下雲層,墜落在這俗世凡塵的泥土上。
眾人大驚,大月國?哪裡的大月國?九洲之外還有這樣一個國家嗎?而且這一族竟然不與外人通婚?月明歌不是南疆女嗎?
明歌看著呆滯的眾人,看著臉色陡然難看的秋言喻,月牙眼彎起來,冷冷笑道:「我們大月國世代隱居,國主和長老們的後人一生可以下山一次,來九洲歷練,這就是侯爺為何二十年來都找不到我阿娘的原因。
我奉勸諸位,也莫要去找我們一族人,因為沒結果。
還有一件事情侯爺大約不知道,當年我阿娘身受重傷,險些身死,後來養了一個月的傷才回到大月國。
這件事情,不知道國公爺又該怎麼解釋?」
眾人再次震驚,所以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蕭承業失聲叫道:「明歌,你阿娘當年竟然身受重傷?秋言喻,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你傷了月嬋?」
「沒錯。」秋言喻臉色已經沉的不能再沉,此刻也不裝慈父了,冷酷說道,「當年阿嬋殺了我妻兒,就算我再喜歡她,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妻兒死在面前,她是被晉國公府的暗衛所傷的。」
蕭承業一拳頭就直接揮了過去,狠狠打在他的臉上:「秋言喻,你簡直不是東西,你既然那麼在乎你的妻兒,為何當初又要去哄騙阿嬋,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狗東西。」
秋言喻被打的臉偏向一邊,瞬間就紅腫起來。
老太太驚呼一聲:「蕭家孽子,你竟然敢在晉國公府動手,快,將他攆出去!」
「誰敢?」威遠侯怒吼道,「誰敢在老夫面前動粗,別怪滄州軍不給臉面。」
外面,滄州軍將整個小院圍的水泄不通,隨時都能衝進來。
老太太嚇的腿一軟,就要倒下去,結果發現根本就無人關注她,就連謝書都懶得扶她。
老太太氣得自己站直了身子,不再說話,免得自取其辱。
明歌抱著小暖爐,走到門口,蹭著屋內的地龍熱氣,見昭和太子臉色發白,低頭跟秋玉秀交代了一句,讓她進屋去取炭盆和暖爐來,喊昭和太子站到廊下來取暖。
昭和太子趁著蕭家家主和晉國公互相爭辯對罵時,走到明歌身邊,烤了烤火,低聲說道:「我的御林軍就在晉國公府外,若是情況不對,你直接隨我進宮。風家主病重,此刻風家不是你最好的選擇。」
明歌沒有點頭,見場面鬧哄哄,冷冷說道:「都別吵了,蕭家主,麻煩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今日這事若是不分說清楚,大家恐怕還要在庭院內挨凍一天。
既然國公爺說是我阿娘殺了尊夫人,事後又被暗衛所傷,人證何在?可別說時隔二十年,當年的暗衛都死絕了。」
秋言喻見她條理清晰,一改昨日嬌弱小白花的模樣,站在廊下猶如一株帶刺的玫瑰,此刻終於明白,這一切都是月明歌布的局。
先是扮做月嬋的模樣來晉國公府,然後認父,再然後騙他御賜寶劍,此後晉國公府鬧的所有鬧劇都不過是幌子,她的目的就是將事情鬧大,然後請威遠侯等人來此,掀開當年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