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其樂融融。
刀客握緊手中的刀,內心掀起驚濤駭浪,風眠洲?他行走九洲,怎麼可能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去年世家祭,盛京血流成河,都是因為榮家想殺風家少家主風眠洲。
他是風家少家主,未來的九洲世家之首?
這位少家主不在盛京運籌帷幄,竟然只帶了四名護衛,來到西北荒涼之地?還親自下廚給女娘做飯,在這黃沙遍地的驛館和一群糙漢共處一室?
他曾經也恨過世道不公,恨為何有些人生來高貴,有些人生來就命如草芥,後來有了女兒以後,年少時的悲憤漸漸被治癒,行走在天地間也漸漸意識到,在生死面前,一切都是公平的。
貴如世家的榮家,一朝皆滅,低賤如他,也能在雪山和荒漠戈壁之間,用一柄刀賺下買命的錢。
刀客擦了擦滿是灰塵和傷痕的手,接過一碗雪白的米飯,嚼著香甜軟糯的米飯,眼圈微紅。
做他們這一行,心要狠要硬,若是心軟,早晚會死在路上。不過因著這一碗米飯,他終於意識到為何會有為一兩銀子而赴死的遊俠。
*
甘州的驛館,一到夜裡風大寒冷。
明歌絲毫沒有睡意,坐在窗前,聽著外面狂風颳過的聲音,驛館大廳內,火爐里的炭火滋滋地燃燒著,流放的犯人和沒錢的行商就窩在大廳內,用一床破舊的棉被鋪在地上,圍著火爐睡覺。
她起身敲了敲隔壁的門。
風眠洲還未睡下,只穿著月白色的寢衣,披著厚厚的披風,坐在破舊的桌前批閱著九洲各地傳遞過來的消息。
這些消息最新的都是七日前傳過來的,西北和九洲之間如同兩個世界,明明地圖上相隔不遠,卻遠的無法企及。
「怎麼還沒有睡?」風眠洲見她進來,微微一笑,示意她坐過來,然後伸手將桌案邊的炭火撥弄的更旺一點。
「是屋子冷睡不著,還是被子蓋的不舒服?出行之前應該給你帶一床真絲的錦被。」
明歌坐到桌案前,看著桌子上的各地消息,風眠洲對她從來沒有任何防備,書房任她進,風氏的機密消息也任她看,有時候明歌不知道這人是傻還是呆。
他這樣,以後很容易被人騙的。
「我哪裡有那麼嬌貴,我又不是從小養在閨中,我八歲的時候就漫山遍野地跑,下山去打酒喝了。」明歌眼眸彎彎。
風眠洲低低一笑,說道:「我忘了,你以前晚上夜釣,困的不想回去,就睡在我搭的小木屋裡,還搶我的被子,把我攆出去。」
明歌臉頰發燙,笑盈盈地說道:「年少無知,郎君莫要記在心上,不如我以後賠你一床錦被吧。」
風眠洲眼眸微深,心緒被撩撥的稍稍躁動,她知不知道,賠錦被是什麼意思?女娘唯有陪嫁的時候,才會陪嫁錦被!
「以後再說吧。」
明歌見他不知為何突然不高興了,撇了撇嘴,看著一桌子的信息,都是有關血藤葉和祁連山守山人的零星情報。
「大長老不在甘州城?」
明歌撿起桌子上的一條信息,驚訝道:「這消息准嗎?」
「月老先生確實沒有進城,極有可能在甘州附近的山野中,這一路過來,你有看到大長老給你留的信息嗎?」
明歌搖頭:「反正大長老挺怪的,讓我送信到空靈谷卻不知道位置,而且我在中洲根本沒有捅出簍子,他竟然親自出山來尋我,到了盛京又不見身影,總之哪裡都很怪。
最奇怪的還要屬我阿娘,我給阿娘寄了那麼多信和特產,她竟然沒有回我。」
明歌懨懨道:「我現在已經是無人疼愛的小草了,阿娘都不要我了。」
風眠洲扶額失笑,她這般古靈精怪,在九洲鬧出那麼多事情來,竟然還怪她娘不給她寫信。
「明歌,有沒有可能,你阿娘沒有寫信罵你,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明歌:?
明歌悲憤地控訴:「風眠洲,你變了!!!」
風眠洲眼眸含笑,多日沉悶的心情被她治癒,淡淡笑道:「如果那刀客給的信息是準確的,空靈谷是避世隱居的藥谷,很有可能跟你們大月國祖上就有關係。
既然不知道大長老的用意,等我們去了空靈谷,這一切總會水落石出的。」
他覺得,這不僅僅是大長老的意思,也很有可能是明歌阿娘的意思,明歌有不得不去空靈谷的理由!&="&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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