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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眾人一默。

守山人悲喜交加,悲的是公子長琴十九年前就亡故,空靈谷還未得知這個消息,只以為他背叛空靈谷,下山去了紅塵,喜的是公子捨命換來的小女娘是非黑白分的這般清楚,一心要為父親報仇!

這樣愛憎分明的女娘,不愧是公子的血脈!

「若是你們大月國怕沾惹是非因果,這事便由我空靈谷去辦!」一道渾厚低啞的聲音從屋外傳來,門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

天色還未亮,空靈谷的人卻日夜兼程地趕來。

來人四十開外,身材高大,面容清癯,滿身風霜,身後跟著一個十七八歲的俊秀郎君,父子倆都是一身的雪白狐裘大氅,像是從雪山中走出來的一般。

守山人瞳孔一縮,飛快迎上去,「噗通」一聲跪在門口,哭道:「谷主,老奴沒用,二公子他,他……」

空靈谷現任谷主長蘆滿身風雪地進屋,站在屋內看著空蕩蕩的屋子,視線落在明歌身上,恍惚間從她身上看出了長琴年少時的影子,一時之間悲從心來。

二十多年了,從他發現長琴私自下山行醫,兄弟二人大吵一架之後,至今二十餘年,沒有想到那竟然是他們兄弟的最後一面。難怪這些年他一直找不到長琴的下落,原來他早已不在人世。

「那個傻子,早就告訴過他,世人性本惡,醫者不過是皇權富貴的工具,他若是聽我的,何苦年紀輕輕就丟掉了一條性命。」空靈穀穀主悲道,剛才他在屋外聽了個大概,得知他亡故的消息,再也忍不住。

長琴,長琴,爹娘就不該給他取這樣的名字,終是為情而死,也死在他最引以為傲的醫術之下!

長蘆雙眼刺痛,冷冷開口:「月先生,長琴既然多年前就亡故,為何大月國一直沒有給我們空靈谷報信?沒有送他的遺體回來?」

大長老起身說道:「這件事情確實是我們的錯,不過長琴醫者在南疆時便已經入贅了大月國,成為了國主的夫君,所以遺體已經葬在了大月國,至於多年來不曾派人來告知,是他的遺願。

長琴說他和兄長感情極深,若是兄長得知他亡故的消息定然會十分的傷心,不如就當他失蹤了,日後等到月牙兒長大,再由她親自走這一趟。如此就算得知他的死訊,但是看到他留下的女娘,兄長也定然會沒有那麼傷心。」

大長老牽起明歌的手,說道:「月牙兒,來,這便是你大伯父。」

明歌朝著這清癯高大的伯父福了福身子,行禮道:「明歌見過伯父。」

長蘆看著面前冰雪雕刻一般的女娘,想到長琴那一身風骨,背過身去,淚如雨下,許久沙啞說道:「你與你父親長得一點都不像。」

明歌:「我長得更像阿娘一些。」

長蘆:「那你阿娘定然是風華絕代的女娘,不然長琴那樣一心撲在醫術上的傻小子,怎麼會懂男女情愛。他的仇,空靈谷會報。我們沒有你們那麼多的的規矩,既可以下山救人,亦可以殺人。」

話到最後,已然透出森冷的殺意。

明歌見他們久居山中,就連守山人都不曾下山,根本不知山下今夕是何年,也不知道盛京晉國公府是何等存在。

「醫者的手不該是用來殺人的,伯父,此仇我能兵不血刃。」

「也好。」長蘆見她心性堅定,不是一般的女娘,悲痛中又帶著幾分的欣慰,「此次你們來祁連山,可有帶來長琴的遺物?」

大長老點頭:「明歌,馬車暗格里,有你父親的遺物,你去取來。」

明歌站起身來,出門去取。

外面飄起了鵝毛大雪,溫泉水氤氳地冒著霧氣,明歌走在雪地里,被絆到腳,險些摔倒,胳膊被人穩穩地扶住。

她有些恍惚地回頭,看到了跟著她出來的風眠洲,風雪中,他劍眉星目,眉骨優越,像是鬼斧神工雕刻出來的。

「我沒有見過我阿爹,連畫像都沒有見過,我想像不出來他的模樣。」明歌眼眸氤氳,低低說道,「風眠洲,你說,奇不奇怪,我沒有見過他,也沒有期待過他,父女之間並無感情,可是我知道他的死訊還是有些難過。」

她很難過!

風眠洲低低地嘆息,伸手拂開她肩頭的雪花,低沉說道:「因為你知曉你阿爹是深愛你和你娘的,他很愛你,所以才會難過。

明歌,你想哭就哭吧,我把肩膀借給你。」

他伸手握住她纖細的肩頭,隱隱心疼,她才十九歲,卻要負擔起那樣沉重的往事和愛,他想替她一起分擔。

「說起來,你我還真是一對小可憐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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