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稟陛下,娘子醒了。」宮人歡天喜地地來稟告。
跛腳道人聞言,鬆了一口氣,慢吞吞地撿起折斷的木劍,扶著老腰,老了,老了,引一道雷霆就要了半條命,往後再不能行此騙術了。
祖師爺若是知曉他招搖撞騙,怕是棺材板都壓不住了。
不過,那娘子竟然能魂魄離體,若是不救,確實活不過三日了。
幸好那香管用。
*
明歌感覺自己只昏睡了一小會兒,醒來時,渾身無力,床榻前的線香已經燃燒殆盡,只剩下一點點香灰。
庭院的風穿過窗戶,吹散香灰。
她看向圍過來的秋慕白、蕭繚等人,透過人群看到了屏風邊的跛腳道人,那道人遠遠地朝著她一笑,拱了拱手,然後便離開了。
「明歌,你感覺怎麼樣?」蕭繚搶在帝王之前,焦急地問道。
秋慕白嘴角抽搐,恨不能將他打出去。
蕭繚此刻完全是破罐子破摔的狀態,管他帝王將相,大不了就是賤命一條。
明歌眨了眨眼睛,發現嗓音嘶啞,說不出話來。
帝王眼疾手快,接過宮人手中的茶盞,餵她喝了一口清茶。
明歌潤了潤嗓子,啞聲說道:「你們怎麼都在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
蕭繚急道:「你已經昏迷七日了,老道士說,你要是再不醒,就準備好棺材入土了。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
明歌聞言微微一笑,神情淡漠道:「只是做了一場夢。」
秋慕白心口一緊,低沉問道:「什麼夢?」
明歌想起那夢,眼圈一紅,垂眸沒有說話,她夢到,風眠洲來跟她告別了。
明歌偏過頭去,不願看秋慕白那張臉,倦怠地說道:「不是什麼好夢,像是生死離別的預兆。」
秋慕白俊臉陡然一僵,不再說話。
蕭繚見她這般心如死灰的模樣,握緊拳頭,哽咽道:「陛下已經准許你入道門清修了,明歌。」
明歌沒有反應,亦沒有回頭。
蕭繚看著她蒼白的側臉,突然之間就淚如雨下,呆立在殿內,嚎啕大哭起來。
自從大夏覆滅,前朝陛下自戕,他由前朝重臣到大盛朝陛下的重臣,人人都說他深受恩寵,得兩朝陛下另眼相看,可唯有他知道,這其中的滋味有多難受。
理想破滅,摯友身亡,心愛的娘子如今也鬱鬱寡歡,他要這潑天的恩寵有何用?
蕭繚嚎的聞者落淚,宮人內侍動容,見陛下沒有動怒,月娘子垂眸沉默,眾人忽而意識到,陛下、月娘子、兩朝重臣的蕭御史,他們之間除了是君臣,更是故交。
只是他們曾經的故事都湮滅在那個覆滅的前朝,活下來的部分除了沉默便是嚎啕大哭了。
「蕭繚。」明歌見他哭的傷心,抬眼低低喊道。
蕭繚抹了抹眼淚,往前站了站:「明歌。」
明歌看著他,淡淡說道:「盛京城內,我只有你一位故人了,你送我入道門。」
蕭繚哽咽地點了點頭,還有一位,謝景煥,他沒走呢,不過秋慕白面前,他不敢提。無論世事如何變遷,他們這些故人總是在的,谷霽也在,就算他如今成為了一座孤墳,也還守在盛京城外,或許就是為了等有一日,明歌來盛京時,能路過他的孤墳。
蕭繚回頭去找跛腳道人,發現那老道不知道何時離開了。
蕭繚:「明歌,莫道長出宮去了,陛下已經昭告萬民,你入道門的事情不會更改,莫道長剛才在殿外引下晴天雷霆,我去問問他,何時接你入道門?」
先前殿外,老道一柄木劍引下晴天雷霆,眾人皆是見證,只怕現在前朝民間都傳瘋了,或許之前陛下的詔書還會有變數,但是現在不會有任何改變。
因為萬民不准許。
因為陛下成為開國帝王,能龍袍加身,不僅是因為擁有強悍的鐵騎,還因為借了所謂的神諭,如今秋慕白要想帝位穩固,便只能承認第二道神諭的存在,准萬民所請,讓明歌入道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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