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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陌生的世界讓他煩躁、恐懼,讓他厭惡,他瘋狂地想回到大盛朝,想回到那個早就湮滅的朝代。

眼前的秋慕白是個瘋子。

長歌眼底閃過一絲微暗的光芒,悲憫地說道:「陛下燃香吧,不知道陛下想回到什麼時候?」

她走過去,將手放到他的掌中,接受了他的邀請。

不遠處的傅懷瑾和黎老先生見狀,臉色驟變,兩人對視一眼,交換了一個眼神,小心翼翼地往神龕的位置挪動。

黎老先生使出了看家的本事,用盡畢生所學,憑藉著對危險的感知力一點點地挪動著,生怕一步走錯,連累到傅懷瑾,他已然活到了這把年歲,死了就死了,但是傅家這小子卻是實打實的天之驕子,國之棟樑,他要是死了,那就太可惜了。

秋慕白見她被自己說動,緊緊握住她的手,心頭狂喜,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

「回到朕7歲的時候吧,那時我娘和弟弟尚在,秋言喻也還未犯下殺妻殺子的罪孽,你阿娘也尚在姑蘇城,這樣便能改變一切了。」

秋慕白說出心底最深的遺憾,他一生的軌跡都在那一年被改變,從親眼目睹父親殺母殺弟開始,他的人生就墜入了無盡的深淵裡,此後種種都是在掙扎,在治癒,然而終其一生也未走出黑暗。

秋長歌垂眸:「那時我還未出生。」

她阿娘和阿爹還未相遇,她無法回到那個時間節點。

「是了,你回不去,得換個時間節點。」秋慕白神情越發恍惚,他若是回到了七歲的時候,明歌便沒有機會出生了,不行,得換時間點。

「那便回到二十六歲時吧。我從邊城回帝都的那一年。」

那一年晉國公府還未對風家下手,風眠洲也沒有前去南疆尋藥,他們還未相見,這是他人生第二件憾事。若是最先遇到明歌的人是他,一切會不會改變?

秋慕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完全沒有意識到長歌話里的漏洞。

「那年我應當還未下大月山,風眠洲也未離開盛京,前往南疆為父尋藥。高祖陛下,如此算來,我與他的遇見是你一手促成的。」

秋慕白臉色扭曲,隱隱暴戾道:「那便選這一年。這一次我不會讓歷史重演。」

長歌淡淡說道:「陛下的意思,若是重來一次,你不會對風家下手?一步錯,便步步錯,望陛下謹記。」

秋慕白臉黑了一半,若是他不對風氏下手,如何能得到後來的九洲天下?若是得不到天下又怎麼擁有無上的權利,布下這千年之後的殺機?她這是讓他推翻他自己?抹殺他在後世的痕跡?

秋長歌見他清醒過來,淡淡悲憫道:「若是給陛下選擇的機會,陛下還想要那樣的人生嗎?殺風氏也好,滅大夏也好,建立大盛朝也好,陛下有過一日快活嗎?陛下要的真的是無上帝位嗎?」

秋慕白如遭重擊,後退一步,撞上身後的高台,俊美無儔的面容透出一絲慘澹的蒼白。高祖陛下第一次審視著自己的內心,卻突然發現,他這一生沒有一日快活。

就算他成為了九洲人皇,坐上了那至高的位置,他依舊不快活。

「陛下或許真正想求的是父慈子孝,一家人相親相愛,互相扶持。您七歲時失去的一切,此後您畢生都在追尋,但是死去的人不會復生,罪孽深重的人也不配得到原諒,所以那時我贈了你一隻小貓咪,給過你短暫的溫暖,陛下以為那便是愛,是你一生所求,但是那不是愛。」

秋長歌在這一刻突然真正地看懂了秋慕白,眉眼間溢出一絲的感傷和慈悲,淡淡說道:「明歌從未愛過陛下,也無法將陛下從萬丈深淵中拯救出來,人,唯有自救。」

秋長歌一步步走上高台,踩在陳年血跡里,一步步靠近秋慕白,從他手中取過只剩龍眼大小的翡翠秘香。

傅懷瑾見她竟然上了高台,無限靠近滲血的神龕,臉色驟變,握緊拳頭,克制著沒有出聲,他不敢驚動高台上的秋慕白,忍著鑽心的疼痛,繼續催促著黎老先生。

老先生渾身都被冷汗浸濕,明明覺得秋長歌走過去時異常輕鬆,但是他走的每一步都無比艱難,他先前已然走錯了幾步,每一步都如泰山壓頂,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這庭院內的陣法不像是絕殺陣,否則他和傅懷瑾已經死了,倒像是困陣。

「莫催,莫催,走錯了是要命的。」黎老先生壓低聲音,擦了擦額頭滴下來的汗,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完全不知道下一步該走向哪裡。

今日他面臨的竟然是此生最大的挑戰和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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