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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音覺得屍體暖暖的,覺得她和澤越的付出都有了回報。

沒一會兒功夫,澤越就冒雨回來,手上拎著一隻野雞,懷裡還掏出好幾顆鳥蛋,衡音眼睛一亮,「哇」的一聲,忘了自己還被暴雨困在不知名的山裡,只覺得這樣可怕的夜晚似乎變成了春遊一樣,驚險有趣。

澤越從寺廟的後院拿出一個小鐵鍋,一邊燒著熱水煮鳥蛋,一邊將野雞處理乾淨,將山裡的各種香料塞進野雞肚子裡,用荷葉包好,放進火堆里做叫花雞。

衡音見他像是有一個百寶囊一樣,什麼都能掏出來,眼睛都亮了,原來野外生存才能體現澤越的實力。

他怎麼跟長歌姐一樣厲害,什麼都能變廢為寶。

「澤越,你好厲害。」

澤越見她眼睛亮晶晶的,微微笑道:「不過是正好擅長這些,衡音,你也有你擅長的領域。」

她無論身處什麼處境都能樂觀向上,這就是她最大的優點。

十幾分鐘之後,小鍋里的水煮沸了,澤越取出水壺,接了熱水,遞給她,將煮好的鳥蛋放在乾淨的荷葉上,給她剝開。

衡音見他動作生疏,笑盈盈道:「澤教授,你就沒有給女孩剝過雞蛋嗎?聽說米國民風開放……你長得這麼帥,一定有不少前女友吧?也是,沒準都是前女友照顧你……」

澤越垂眸,低聲說道:「沒有。」

他沒有給女生剝過雞蛋,沒有那些所謂的前女友,前面三十年他一心撲在事業上,醉心於學術研究,無心男女情事,後來年歲到了,父母催促,他便將結婚一事提上日程,如同完成任務一般地選了一個門當戶對的女生。

他和那個準備結婚的女生總共只見過兩次,第一次見面相親,第二次雙方父母見面,沒有第三次,因為雙方父母十分滿意準備他們的婚事時,他突然之間對眼前的一切產生了嚴重的懷疑。

仿佛他這些年來所過的生活都是副本一樣。

他如同一個被編輯好的程序,一直在朝著副本的方向走。覺醒只是一瞬間的事情,他意識到自己丟失的記憶,看清了自己的來路,也知道了他要走的路。

「澤教授,不會吧,你沒有暗戀過人嗎?沒有追過女生?」衡音吃驚地捂起小嘴,她高中時就有暗戀的人耶,澤越都三十出頭了,就一次戀愛都沒有談過嗎?

澤越剝鳥蛋的動作一頓,將滾燙的鳥蛋放在荷葉上,見她促狹的目光,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暗光。

「有過,不過對方已經有了生死相許的郎君,我便祝福了他們,後來……」

後來呢,後來他沉迷劍術,走了一條極致孤獨的路,所以從來不曾回頭看看身邊的人,直到她死的時候,都不曾明白她的心意,也沒有給過任何的回應。

這何嘗不是一種虧欠。

「那你還是挺紳士的,沒有去強取豪奪。」

澤越聽著她的用詞,微微一笑:「強取豪奪對於強者來說,無用。有些人像是九天之月,誰又能上九天攬月?」

衡音皺著鼻子說道:「那還是澤教授性格善良的緣故,願意成人之美。不過你這樣的,容易吃虧,小說里永遠只能當男二,混不到男主。

像陸總那樣的,妥妥的霸總,傅哥看著溫潤如玉,骨子裡對長歌姐占有欲可強了,最會扮豬吃老虎,也能當男主……」

衡音頭頭是道地評論了一番,最後得出一個結論,不強勢的男人,都無法抱得美人歸。

澤越唇角微微上揚,她是小說看多了吧!不過她如今這樣天真爛漫,和前世未出嫁時一模一樣,如果,沒有後來發生的那些事情……

澤越心情陡然一沉,將思緒拉回來。

「叫花雞要好了,山上的香料不多,我走的時候只帶了一些花椒和胡椒粉,味道可能有些寡淡。」

衡音見他從火堆里扒拉出包裹的完完整整的叫花雞,興奮地搓著小手說道:「帶鹽了嗎?」

澤越從背包里取出一小罐海鹽。

衡音興奮地歡呼一聲:「澤教授,你簡直是我的神!」

什麼人會隨身攜帶鹽巴啊?

澤越笑而不語,他只是以防萬一才帶了調料品,這算是劍客的本能吧,四海漂泊,喜歡將能帶的東西都帶上,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派上了用場。

澤越打開荷葉,一股清香瀰漫在廢棄的寺廟裡。

衡音:「澤教授,我們在寺廟裡吃叫花雞,佛祖會不會不高興呀?雖然這裡已經荒廢很多年了,但是到底是寺廟耶。」

澤越:「不會,佛渡世人。」

澤越將撕下來的雞腿遞給她。

衡音興奮地接過來,小口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好吃耶。」

「嗯。」澤越細細地將叫花雞撕開,用荷葉包著,遞給她,見衡音吃的眼睛彎彎的,比自己吃還要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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