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芸看著衡音,以及陪她等在夜色中的澤越,神情有些恍惚,有多少年了,兒子沒有這樣特意地來找她。
母子倆的關係從小就十分的冷淡疏離,澤越成年搬出去之後,關係就更加冷淡了,有時候幾個月乃至半年都見不到一面。
她忙著事業,澤越忙著學術研究,後來等她意識到,母子倆見面宛如路人時已經是多年以後了,她也試圖想過改變,希望兒子能找一個知冷暖的女孩,組建家庭,來緩和這樣僵硬的母子關係,但是事與願違。
澤家和喬家這次的聯姻,反而將兒子推的更遠。澤越拋棄現有的一切,義無反顧地離開,就像他的父親一樣,離開了她。
「阿姨?」衡音笑盈盈地揮著手,等她降下車窗,將懷裡的一袋子車厘子遞給她,「這是澤越家裡種的車厘子樹,結的果子又大又甜,我們好不容易從鳥兒口中搶下來的。澤越說您愛吃,特意給你摘的。」
澤芸有些手足無措地看著硬塞過來的一袋子車厘子,她其實並不喜歡吃這種軟軟的水果,但是這是兒子家裡的果樹上摘的,也是這麼多年來,她第一次感受到澤越對她散發出來的善意,不,或許是眼前這個小姑娘的善意。
她和澤越都是事業心重的工作狂,從來不會關注生活中的這些小事,就算樹上的車厘子掉下來砸到腦袋上,他們也不會想到要嘗一嘗,而是苦惱這樹種錯了地方,影響到他們出行了。
澤芸點了點頭,想要說聲謝謝,但是這些年來她已經習慣了維持表面的冷漠和不近人情,也習慣了別人對她敬而遠之,於是接過那袋子車厘子,嘴唇動了動,終是什麼都沒有說。
「阿姨不用謝,一定要嘗一嘗喲。」衡音笑眯眯地揮手,「不耽誤您回家啦。」
衡音拎著小裙擺,歡快地朝澤越走去,嘰嘰喳喳地說道:「餓死了,我們快去吃點東西吧,我晚上想吃點水水潤潤的東西。」
「好。」澤越點頭,若無其事地掃了一眼母親的車,然後轉身帶著衡音向自己的車走去,「吃甜品嗎?」
「哇,你怎麼知道我想吃甜品?」
澤越微微一笑,因為她以前就嗜甜如命,一根糖葫蘆就能哄好,只是後來他們關係破裂,無論他買多少糖葫蘆,再也哄不好了。
澤越目光微深,低低說道:「我上網搜到了一家很不錯的甜品店,就在附近,我帶你去吃。」
「好呀。」
兩人越走越遠。
「澤老師,要走嗎?」司機問道。
澤芸看著懷裡一袋子沉甸甸的車厘子,點頭道:「走吧。」
這刺繡的束口袋還是奢牌,她之前去拿包的時候看中了這個包,SA說這是品牌方的周邊,只送代言人,原來請的代言人是這個小姑娘呀。
澤芸嘴角上揚,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那小姑娘還真是光芒萬丈,暖的能融化寒冰。
她還跟她說不用謝。
澤芸低低一笑,她都沒有說謝謝。
真是一個奇怪的小姑娘。
*
晚上吃甜品吃太多的後果就是,第二天一上秤,衡音發現自己胖了一斤。
整整一斤啊,這是什麼概念?衡音看著自己的體重,發出不敢置信的哀嚎聲。
「衡音?」
澤越聽到她的聲音,上樓來詢問:「出什麼事情了?」
衡音看著自己輕薄的睡衣,飛快地說道:「沒事,沒事,我好像起來晚了。」
她還在倒時差,竟然一覺睡到了12點多,蒼天吶,她一天胖了一斤,關鍵昨天澤越帶她吃的甜品超級好吃,她今天還想吃。
這樣下去,她回國要胖幾斤?
她真的擺脫不了「胖音」這個綽號了嗎?
澤越站在門口,鬆了一口氣,說道:「不算太晚,你洗漱一下,下樓吃早飯。」
「好嘟。」
衡音火速刷牙洗臉,套了一件可愛的T恤和短褲,正要下樓就接到助理小果的電話。
「音姐,你看熱搜了嗎?」
小果其實比她還大幾歲!是她媽幫她挑的,除了什麼事情都向她媽匯報,沒別的毛病。衡音平時出門不帶助理,這一次帶小果純屬給自己壯膽。
衡音:「我剛睡醒,還沒來得及看,咋啦?」
熱搜嘛,不是今天吃這個瓜就是明天吃那個瓜,她有時候吃到的新鮮瓜,網友們要過兩三年才吃到。估計又是什麼陳年舊瓜。
不是這個結婚有娃,就是那對立恩愛夫妻人設的翻車離婚了,這在娛樂圈都是再正常不過的啦。
小果鬆了一口氣:「那你別看,會氣死。工作室已經在處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