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崢站在屋外,正躊躇進不進的時候,裡面傳來王惜弱和小草的交談聲。
第673章
小草聽著外面的動靜,抿著唇克制著笑意,佯裝沉重地說道:「娘子怎麼病的這般嚴重?是昨夜喝了酒吹了冷風,受凍了嗎?」
王惜弱懶懶地歪在床榻之上,虛弱地說道:「只是小病,還望娘子能開個方子,就上次吃的那藥丸也很管用,等會我還要出門一趟。」
小草:「你還要出門?你昨夜受凍發熱,今日是萬萬不能見風的,有事情吩咐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何必要親自出門。」
王惜弱欲言又止。
屋外,陸家四郎君也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這三娘子病了,他是走還是留呢?現在要是走的話,那悔婚的最佳良機就錯過了,若是留下來好像也不太合適,人小娘子病著呢,聽不得重話,真是急死他了。
屋內傳來王惜弱虛弱的咳嗽聲:「妹妹,莫要勸我了,昨夜我喝多了酒,做了一件糊塗事,可能會害了一位郎君,我如今身如浮萍,明日是生是死都未可知,何苦還要拖累別人呢?」
她說著落下淚來。
小草見她說哭就能哭,將三分嬌弱,三分哀怨和四分不甘表現的淋漓盡致,頓時佩服的五體投地。
她拿出畢生的演技,溫柔地問道:「姐姐怎麼會這樣悲觀呢,你可是王家的三娘子,是九洲都有名的貴女。」
王惜弱哽咽道:「你有所不知,等我年後回到太原,就會被父親和族老們送去盛京,到時候我必會死在盛京的。我家中希望我用這條命來救王氏,可我不願意,我一直想找個靠譜的郎君嫁了,避開這樣的命運。」
「那你找到了嗎?」
「陸家四郎君,與我從小就認識,他為人仗義又有俠義心,昨夜我豬油蒙了心,問他可願娶我,救我出水火,他仗義地點頭說可以。」
王惜弱低頭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珠,哽咽道:「昨夜我確實很高興,只要我嫁人了,父親和族老們就不會逼我去死了,可是夜裡我無論如何都睡不著,吹了一夜的冷風想清楚了,如果這是我的命,那我認就好,不能再連累無辜的人了。
你不知道,我小時候欺負過陸家四郎,這些年一直都十分的愧疚,如今是萬萬不能再連累他了。」
王惜弱半真半假地擦著眼淚,見屋外沒有動靜,哭聲大了一些。
小草連忙去安慰她,嘆氣道:「那不能找旁人來娶你嗎?」
「不能,尋常人聽到這件事情躲都來不及,不會有人像陸家四郎那樣仗義,他仗義,我卻不能無情無義,算了,你還是給我一顆藥丸,我起身去找他說清楚,將這份契書撕了,從此是生是死都聽天由命吧。」
王惜弱說著起身,結果眼前一黑,渾身無力地倒下來,倒下來的瞬間,還聽到小草的驚呼聲,她內心「握草」了一聲,她這真不是裝的,昨夜她確實難以就寢,開著窗戶吹了一夜風,結果沒有想到假戲真做,受了風寒。
屋內傳來動靜和小草的驚呼聲,陸崢想也不想地就沖了進來,只見屏風後,王惜弱只著月牙白的寢衣,小臉素淨慘白地靠在榻上,猶如一朵被風吹雨打的嬌花,露出少見的嬌弱,他急急忙忙地轉身,腦海中還殘存著她玲瓏起伏的嬌軀以及那副嬌弱到任人採擷的嬌態。
陸崢耳朵通紅,忍不住握緊掌心,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在外面聽到動靜,還以為,還以為,你們出了什麼事情?」
「三娘子沒事吧?」
王惜弱緩了半天才緩過神來。她心思重,常年憂思,昨夜吹風受了凍,此刻才突然爆發,這一下是真的病倒,不是裝的了。
小草切著她的脈,說道:「我只能看一些小病症,三娘子的病情還得請了大夫來問診。」
陸崢急急地轉過身來,問道:「這麼嚴重?」
王惜弱輕輕咳嗽了一聲,放下床頭的軟帳,虛弱說道:「郎君不用擔心,只是小病,郎君來找我是有事嗎?」
陸崢看著她半隱在帷幔內的身影,聽著她的咳嗽聲和虛弱的聲音,到嘴的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了。
沒錯,他確實一直都記恨這小娘子年少時欺負他,讓他顏面大失,也一直將這個視為難以啟齒的污點,但是那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現在想想,她也確實可憐。
王家家主妻妾成群,她作為嫡女,下面有一大堆爭寵的兄弟姐妹,她心思若是不重一些,豈不是要被那些人生吞活剝了?只因為她參加前朝太子選妃落選,待字閨中,她就被世家圈嘲笑了兩年,現在又被族人逼著去盛京送死,想想也著實可憐。
所以她才會急著嫁出去。這不是嫁人,這是想求生。
陸崢握緊拳頭,將悔婚的話全都吞了下去,他總不能看著這樣嬌滴滴的小娘子去送死,況且,況且,陸崢想起剛才驚鴻一瞥的嬌弱美人,臉頰發燙,都說人的性格是會變的,若是王家三娘子一直是現在這副模樣,也不是不能娶。
王惜弱和小草對視一眼,見陸崢不說話,交換了一個眼神,這位陸家四郎君還真是單純吶,一看就是被家族保護的很好,輕輕鬆鬆就被小娘子騙到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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