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壺呢,他是不是準備不回這個家,以後改姓謝了?」
「聽聽外頭傳的那叫什麼話?入贅,孩子跟謝家姓。真是氣死我了。」
「趕緊的,你們去謝家,就說我被他氣死了,讓他回來奔喪……」
崔家二爺、三爺和四爺排排坐,拉著一張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齊嘆了一口氣,娘哎,每次大侄子鬧點什麼事情,爹就來折騰他們!
「爹,我勸您還是早點接受事實,要是大侄子不高興了,斷了咱們院裡的開銷,我們各個都要喝西北風,我媳婦兒還大著肚子呢。
他兒子跟謝家姓,我兒子不是還姓崔嗎?」
崔家四爺苦瓜著臉說道。
「你再說一遍,再說我打死你!」
崔家老太爺氣不打一處來,他兒子和玉壺兒子能一樣嗎?
「本來就是。」崔家四爺小聲嘀咕著。
崔家四爺對這個大侄子沒什麼怨言,雖說大侄子某些方面挺狼心狗肺的,一言不合就喜歡斷他們的開銷,逼著他們做小本買賣,還喜歡專斷獨裁,這也不准他們沾,那也不准他們碰,但是大侄子這幾年也幹了一些人事。
譬如出錢幫他解決了隔三差五就上門來撒潑要錢的婆娘,讓他和那婆娘和離,又給他談了一門親事,一開始他是死活都瞧不上的,覺得新婆娘不夠好看,年紀還大,還帶了一個拖油瓶,但是崔玉壺那小子多硬氣,死活不給他換,還說只要成親就給銀子,於是他就硬著頭皮娶了第二個婆娘。
嘿,結果成親以後才發現,媳婦兒雖然是和離過帶拖油瓶的,但是溫柔體貼,勤快能幹,尤其以前吃過苦,做的一手好豆腐,將家裡打理的乾乾淨淨,舒舒服服的,還勸著他一起做豆腐賺錢。他一開始肯定是不願意的,但是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跟媳婦一起做小本買賣,而且看著賺的銀子,越干越起勁。
他現在也是頂天立地的兒郎,能賺錢養家了。最近媳婦有了身孕,他天沒亮就要起來幫媳婦磨豆腐,這會子都要困死了,爹還喋喋不休地嘮叨,不如回家睡大覺。
崔家四爺如今這日子過的舒坦,心裡其實是有些感謝大侄子的。老婆孩子熱炕頭的日子,真是美好啊,所以大侄子愛姓啥姓啥,只要還管崔家人就行。
崔家二爺吊兒郎當地踹了老四一腳,罵道:「崔玉壺那小子給你找了那麼好的婆娘,你肯定會替他說話,老四,你看看二哥,還是老光棍呢,崔家的子孫,必須姓崔,不然就打斷崔玉壺那小子的腿。」
崔家三爺傻傻說道:「二哥,大侄子不也給你相看了一個嗎?人家沒看上你啊,你自己名聲壞,怎麼怪起別人來了?
玉壺說,你要是洗心革面,還幫你相看。」
「啊呸,老子才不稀罕。」崔家二爺心裡早就後悔了,但是嘴硬地說道,「反正這事我支持爹去鬧。」
最好也給他鬧來一個媳婦。不然逢年過節的,他孤家寡人的,被人笑話,這一次他肯定不嘴賤,不挑三揀四了。
崔家四爺嘿嘿笑道:「二哥,我媳婦說了,你要是想成家就好好做人,做點正經營生,不然誰家娘子願意跟你?我媳婦這些天老誇我呢。」
「去去去,你小子滾遠點。」崔家二爺鬧心地又踹了他一腳。
「我回去跟我媳婦說,你踹我。」
崔家人齊齊翻了個白眼,白痴啊,一把年紀還跟媳婦告狀,沒出息的東西,一點都不純爺們。
「老二,你說,這事怎麼辦?」崔家老太爺看了看三個不成器的兒子,覺得只有老二還稍微像個樣子,其他兩個,不提也罷。
「鬧唄,上門去鬧,最好鬧的人盡皆知,不然崔家孩子跟個小娘子姓,咱家要被笑話一輩子,出門頭都抬不起來。」
崔家三爺弱弱地說道:「去謝府鬧啊?謝家護衛隊都是見過血的,據說當年跟著謝家主殺了好多人呢……」
崔家四爺小雞啄米一樣地點頭:「老嚇人了,上次我跟媳婦兒賣完豆腐,從謝府門前過,那一個個凶神惡煞的,我媳婦還說要給謝娘子送點豆腐,被我拉回來了,太嚇人了。」
崔家四爺:「爹,我想起來了,我媳婦最近害喜厲害,要吃張記的酸梅子,我先出門去買了……」
崔家四爺一溜煙跑了,餘下三人面面相覷,最後各自忙各自的事情,一鬨而散,不了了之。
謝府門前。
崔家四爺買完張記的酸梅子,惴惴不安地等在門口,看著謝府門前那威嚴的白玉獅子,嚇的腿都有些抖,正要拔腿跑回家。
「四叔,你怎麼來了?」崔玉壺從謝府內匆匆趕過來,喊住在門口探頭探腦,猶如做賊一樣的四叔
「玉壺啊。」崔家四爺鬆了一口氣,一把將大侄子拉到門口角落裡,喘著粗氣說道,「爹說要來打死你,說崔家的子孫只能姓崔。這段時間,你可千萬別回去,什麼奔喪的話都別信。
不是,謝娘子真的有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