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茗眯眼。
秋長歌見他越描越黑,見蕭家嫡子不是一個好糊弄的主,強撐著精神說道:「二郎君說笑了。以我的身份是斷然配不上三郎君的,就算配蕭府的庶長子都是高嫁。秋娘有自知之明,求的不過是一方瓦片遮雨,日後不再風雨漂泊,其他的不敢多求。」
蕭茗微笑:「是嗎?還以為秋娘子和三弟交情甚好,才能讓三弟大半夜冒著挨打的風險出來接人。
對了,既然秋娘子是許給我庶長兄的,怎麼是三弟來接你,蕭霽人呢?」
蕭茗一語中的,馬車內靜了一靜。
蕭璧急得抓耳撓腮,硬是沒編出理由來。
「二郎君,小郎君,到家了。」忠叔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秋長歌聞言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直接精力耗盡,暈了過去。
蕭璧搶救不急,眼睜睜地看著她就要磕在馬車上,然後就見二哥大掌一伸,擋住了堅硬的窗戶,秋家七娘直接一頭磕在了他二哥的掌心。
蕭璧呆呆地看著這詭異的情況,急中生智,嘴巴比腦袋快,脫口而出道:「蕭霽不喜歡七娘,一直不待見她,所以我才出來接她。二哥,七娘很可憐的,體弱多病,大夫說,沒幾年好活頭了。」
蕭璧說完,狠狠給自己豎了個大拇指,這個理由簡直完美,無懈可擊啊,二哥就算鐵石心腸,日後也不會再找七娘的麻煩了。
蕭茗垂眸看著磕到自己手中的小娘子,見她小臉還沒有巴掌大,說暈就暈,脆弱如同雨中的蝴蝶,眼底閃過一絲異色。
蕭霽不喜歡?這般年輕的女娘,竟然沒幾年好活頭,難怪言行和尋常的小娘子不同!
今日是他咄咄逼人了。
若是蕭霽不喜歡,何苦讓這女娘受他磋磨,死在他手中!
蕭茗眼眸微深,想起母親告訴他的那樁秘事,還有父親這些年對蕭霽的不聞不問,若有所思道:「三弟,你確定蕭霽不喜歡秋家女娘?那祖父為何給他們定下這門親事?」
蕭璧信誓旦旦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和老四為了躲避聯姻,假裝為了七娘大打出手,祖父信以為真,怕我們兄弟心生嫌隙,這才將七娘指給了人憎狗嫌的蕭霽。
我發誓,以上字字屬實,絕無半句虛言。」
他說的就是真的呀,就是稍稍隱瞞了一些真相。兄長是真的愛,但是這事說出去也沒有人信呀。
此刻,人憎狗嫌的蕭霽站在角門前,聽的一清二楚,額頭青筋暴起,才壓制下去的嗜血症又隱隱有了復發的徵兆。
呵,他真是謝謝蕭懷玉這坑爹玩意兒!
蕭霽:「……」
忠叔見大公子俊臉鐵青,猶如夜裡幽魂一樣地站在角門前,吃了一驚,連忙輕咳了一聲:「小郎君,大公子來接秋娘子了。」
無論如何,大公子才是和秋娘子定親的那位。他家小郎君這般挑撥,就怕日後還要鬧出事端來,又要挨打!
馬車內,蕭璧嚇的險些跳起來,連忙將昏迷的秋長歌從蕭茗手中搶回來,語無倫次道:「找大夫,趕緊找大夫。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吶。」
嚶,誰來救救他的狗命?!
*
蕭璧不敢抱秋長歌下馬車,看見秋長歌身邊的那個小丫鬟如釋重負,連忙喊道:「那個誰,過來扶你家娘子下車。你家娘子又暈倒了。」
梅香飛奔過來,兩人扶著秋長歌下了馬車。
梅香急道:「大公子,你怎麼還杵在那裡,快過來扶下我家娘子。」
蕭霽面無表情地從角門邊走出來,臉色比昏迷的秋長歌還要蒼白。
蕭茗看著三人消失的身影,許久收回視線,看向一邊的蕭璧:「蕭霽,現在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看見他們就如同沒看到!府中人人都說長房庶長子懦弱無能,人盡可欺,但是蕭茗知道,蕭霽的身上有一股野獸的氣息和淡淡的瘋感。
早晚有一日,蕭霽會如同瘋狗一樣爆發出來。
此次回來一看,他身上的瘋感更重了。
蕭茗忍不住皺眉,以他如今的情況並不適合娶妻吧,這不是娶妻,這是送肉給餓瘋的野獸。祖父怎麼會做這樣的決定?
蕭璧「啊」了一聲,說道:「我和他不熟,二哥。」
蕭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