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座的兩位世家郎君好奇道:「蕭兄,另外兩位是?」
兩人看向蕭霽和秋長歌,等看清秋長歌的長相,呼吸齊齊一窒,驚艷的險些打翻茶盞,這,這小娘子竟然生的這般美貌?像是天上皎月落到了凡間一般,又像是春水碧波里的芙蕖,美貌不可方物。
「這是我兄長蕭霽,這位是秋家娘子。」蕭茗言簡意賅地介紹了一下,「這位是太常寺少卿趙瑜,這位是太府寺卿郭恆。」
皆是他的至交好友,也是世家大族中入朝為官的翹楚。
兩人紛紛起身見禮,見蕭霽回過頭來,莫名被壓的矮了一截。他們皆是天之驕子,名氣雖然不及蕭茗,但是年紀輕輕就已經是朝堂的肱股之臣,但是在他這個庶長兄面前,莫名有一種被全方位壓制的感覺。
真是奇了怪了。
蕭璧大大咧咧地笑道:「原來你們也沒有訂到雅間,那就拼桌吧,如此還顯得寬敞一些。」
蕭霽劍眉微皺,好心情盡數被破壞掉。今日他本是想和長歌單獨相處,結果再三被這些人打擾,真是晦氣。
蕭璧喊來管事的,將兩個雅座,拼成了一處,頓時地方寬敞了一倍,推開隔門就能去外間走廊上看冰封的雪湖。
兩桌拼成了一桌,氣氛陡然有些尷尬。
太常寺少卿趙瑜見無人說話,只得開口說道:「近來陛下想重修仁帝的皇陵,太常寺卿大人想將先太子的陵寢一起修了,讓我上書陛下,蕭兄,這事您以為如何?」
蕭璧:「……」
蕭璧怪叫一聲:「不是吧,今兒是大年初一,你們出來就是商議朝事啊?」
太府寺卿郭恆笑道:「我們這也是難得見蕭茗一面,三郎君不知,你這二哥在朝堂中炙手可熱,多少人想見都見不到,如今見到兩人自然是要討教一二的。」
兩人說著對視一笑。其實哪裡有那麼多的朝堂之事要商議,只是今日蕭茗突然喊他們出來喝茶,然後有雅間不去,故意在這露天的雅座等人,好不容易將蕭璧一行人等來了,又讓他們出言吸引蕭璧等人的注意力。
如果之前他們不知道蕭茗打的什麼主意,在見到那麼漂亮的小娘子之後,誰還能不清楚?他們也是有心想在秋家娘子面前顯露一二,於是就說起了朝堂之事。
女子,大多是慕強愛臉蛋的,權力的魅力要更勝於臉蛋。
就算蕭家庶長孫長得再俊美,也是比不上他們這些為官入仕的人,何況他們出身權貴世家,身份各個比蕭霽尊貴。所以趙瑜和郭恆都有意無意地開始孔雀開屏。
蕭璧不懂這其中的彎彎繞繞,蔫巴巴地喝茶。
蕭霽譏諷一笑,沒吱聲,看向身側的長歌,見她垂眸裝溫柔賢惠的模樣,就知道她有些不耐煩了。
蕭宣說道:「你上官定然是揣度了陛下的心思,明人面前不說暗話,今日也沒有外人,咱們這位陛下的心思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兒子繼承皇位的,難不成真的將這江山拱手還回去?
不過陛下怕天下眾生悠悠之口,不敢做的太明顯。你若是上書修先太子的陵寢,必是記大功的。」
趙瑜和郭恆都不說話,看向蕭茗。
蕭茗淡淡說道:「趙瑜,你上官不是讓你上書修先太子的陵寢,是讓你上書說先太子已死,陛下該立儲君了。」
蕭茗此言一出,趙瑜驚出一身冷汗來,說道:「上官害我。我不過是一個少卿,這種事情何時輪得到太常寺來管?」
這種事情必是上面授意的。眾人往深處一想,俱是一驚。
朝堂諸事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先有鳳凰木的天降祥瑞,後有太常寺卿上書修先太子陵寢,這分明是一樁事情。陛下想立皇儲。
蕭宣:「難不成鳳凰木一事竟然是盛京的手筆?」
蕭茗摩挲著茶盞,淡淡說道:「未必,水太深了,看不清水下多少條魚。不知道兄長可有什麼高見?」
蕭茗目光如炬地看向蕭霽。他對蕭霽的身份一直持疑,況且鳳凰木一事傳的沸沸揚揚,他卻有一截鳳凰木,並且獻給了祖父。此事與他必有牽連。
眾人齊刷刷地看向蕭霽。
蕭霽只看著秋長歌,給她添了一盞茶,說道:「七娘,你若是覺得無趣可以去長廊上看看盛京的雪湖。」
人前他從不敢她閨名。人後他都是亂喊。
秋長歌聽的昏昏欲睡,差點就要睡著,波光瀲灩的水眸微張,淡淡說道:「嗯,不打擾諸位郎君商議朝政。」
她起身推開隔門,去外間的長廊上吹風看雪景。
趙瑜等人見她竟然走了,大失所望,覺得這蕭家庶長孫也太沒眼力勁了。可恨的很。
「就是,哥哥們,咱們能不能聊聊風花雪月、吃吃喝喝的事情,你們看,七娘都覺得無趣了。」蕭璧無聊道,「不如看胡姬獻舞呢。」
蕭璧話音未落,只見樓下高台上已經響起了絲竹聲,身著薄紗的胡姬們,面覆輕紗,露著雪白的小蠻腰,赤腳躍上高台,衣飾上的鈴鐺聲一聲比一聲急促,眾人看著這血脈僨張的一幕,全都燥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