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長歌冷笑一聲:「拖出去,按手指印。」
身側的暗衛將四老爺直接拖出去,就著地上未乾的血跡,按了手指印,然後直直按到和離書上。
四夫人嚇得臉色慘白,驚懼地看向秋長歌:「七娘,我去拿賣身契,我去拿。」
四老爺慘叫道:「母親,你是一家主母,是後宅的主人,你就任一個不知道哪裡來的野丫頭做蕭氏的主嗎?蕭氏何其不幸啊。」
老夫人心疼兒子,但是見七娘為了秋姨娘發了狠的模樣,哽咽道:「兒啊,不過是一個姨娘,你往日裡對她也不好,和離就和離了吧,給人家一條生路,母親才好求你父親,也給你留一條生路。」
事到如今,老夫人還有什麼不清楚的,若非犯了潑天的大禍,孫子和七娘怎會將老四綁起來,這些年到底是母子離心,物是人非了。
四老爺瘋癲大笑:「哈哈哈哈,蒼天無眼,蒼天無眼啊,父親膽小如鼠,只會犧牲兒子的前程來換所謂的百年清譽,母親懦弱無能,任憑外人欺辱蕭家子弟,這樣的門庭有何希望,有何希望?」
「祖父祖母如何,還輪不到你這個吃裡扒外,陷害手足兄弟,險些將蕭氏拖至深淵的人來評判。」蕭茗怒斥的聲音從外間傳來。
「二郎回來了,是二郎回來了。」眾人大喜,看見蕭茗,猶如看到了主心骨,全都喜極而泣。
老夫人等人圍上去,抱著蕭茗痛哭。
秋長歌看向蕭茗身後猶如殺神的俊美郎君,見他一身黑衣,滿身血腥,大步流星地走過來,微微一笑。
蕭霽大力抱住她,俊臉深深埋入她的髮絲中,緊緊地將人抱在懷裡。他聽雪鴞匯報了府中的情況,這一路行來,看到府上的慘狀,肝膽欲裂,不知道昨夜她到底都經歷了怎樣的險境。
他不該放任她一人在府中的,萬一她出事,他簡直不敢想。
蕭霽緊緊地抱住她,見她臉色慘白,連忙抱著她到一邊坐下,又急又怒道:「碧霄。」
碧霄緊趕慢趕,跑的喘氣,終於趕過來給秋長歌診脈。公子和二郎君真是腿長,走的快,蕭公他們還在後面喘氣呢。
「公子,娘子是受到了驚嚇,加上體力和心神都消耗過大,所以才這般虛弱,只要好好調養一番,就會沒事的。」
秋長歌臉色蒼白地靠在他懷中,搖頭道:「我沒事,先把姑母的事情解決了。」
蕭茗鳳眼冰冷地看向外面的四老爺。剛才進來的時候,他也聽了一耳朵,大體知道秋長歌的意思,就是要四老爺和秋姨娘和離,結果這廝不見棺材不落淚,硬是指天罵地,強詞奪理了一番。
那邊老夫人等人也終於穩定了情緒,問起蕭公等人。
蕭茗:「祖父和二叔他們都在後面,我和蕭霽走的快,就先回來了。」
蕭茗說著看了一眼蕭霽,只怕日後已經不能直呼他的名字了。昨夜雖然說驚險,但是收穫也大,日後他終於能睡一個安穩覺了,不用擔心蕭霽的身份被人識破,不用擔心祖父私藏太子一事暴露,全族都死無葬身之地了。
老夫人等人這才看向蕭霽,見他無事也就沒說什麼,向嫡孫哭道:「茗哥兒,等會你跟你祖父求求情,他到底是你四叔啊。」
蕭茗沉聲說道:「祖母,家族中若是估奸養息,日後必會從內里腐爛敗落,最終會覆滅。此事我不求情,若是四叔出去報信成功,我們所有人只怕都要難逃一死。」
老夫人和四夫人身子踉蹌,臉色慘白,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茗沉默不語,他故意說的嚴重,就是想嚴懲四叔,此事如何處理還得看祖父。
說話間,只見二老爺和三老爺扶著體力不支的蕭公從外間回來,一行人俱是狼狽不堪的模樣,一回來就抱著自家夫人痛哭一番。
蕭公看向蕭霽,正要上前行禮,就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家中就不用如此多禮了,解釋起來很麻煩,日後眾人自然知曉。此次回來主要是為了確認長歌的安危,他還要迅速返回宮中,以免宮中再生事端。
蕭公一回來,見四子被捆綁在地,瞬間怒道:「來人,將這不孝子送進大理寺的監獄中,因你一人之過,險些拖著全家去死。罪名就以六皇子黨羽之罪送去。」
眾人大吃一驚,四老爺竟然是六皇子的黨羽?這怎麼可能?
四老爺瘋狂大笑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會保我,你只會叫我去死,當年你為了大哥他們的前程犧牲我,如今為了全家要我去死,父親,你好狠的心吶,你這般為先帝太子,他知道你的一片忠心嗎?
太子登基,你就是三朝元老,可陛下登基時,你也是元老,新帝心中不會心有芥蒂嗎?父親,你說這蕭氏門閥還能撐多久呢?還能富貴多久啊……」
四老爺瘋癲大笑,笑的比哭還難看。
蕭公被他這般控訴,臉色蒼白,瞬間蒼老了許多,擺了擺手,終是不忍再多說一句話,只叫人移交大理寺。
蕭茗:「祖父,您保重身體,我送四叔去吧。」
蕭茗看了左右,吩咐人將他提起來,一路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