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傅也把聲音壓到了最低,「情人眼裡出西施,或許徐鶴霄就是覺得人家好看呢。」
「這倒也是。」老畢對那個林綺的興趣減了一分。
走在前面,把兩人的談話聽得一字不落的徐鶴霄:「.......」
綺綺在他眼裡自然是最好的。
老易三人幹活的時候也是和徐鶴霄一起,倒不是他們幾個壞分子故意抱團,而是徐鶴霄身強力壯,力氣大,幹活的速度快。有徐鶴霄在,像是搬運這類的重活就被他接了過去。
這一天上午,老易三人如往常一樣圍在徐鶴霄身邊幹活,兩個公社的幹事閒著無聊,來到了稻田裡。他們在稻田裡掃視一圈,看到了鶴立雞群的徐鶴霄。
兩位幹事對視一眼,朝徐鶴霄走來。
「這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就至於病倒不去參加公社的思想教育會議?」一位幹事語氣不善道。
這位幹事的話一落,周圍幹活的人紛紛豎起耳朵,朝這邊看了過來。
有了觀眾,那幹事越發來勁,挺直了胸膛,大聲道,「問你話呢,怎麼不回答?」
「我的傷是秋收前一天才好轉,為了不耽誤秋收,這才不得不從床上爬起來。」徐鶴霄淡淡道,沒給那幹事一個眼神,繼續彎腰割著稻穀。
「你說秋收前一天才好轉就秋收前一天好轉啊,誰能作證?」幹事站在高高的田埂上,居高臨下。
「沒有人能作證。」徐鶴霄不徐不疾道。
「你這是什麼態度?」幹事皺起了眉頭,「你不止是思想有問題,連態度都不端正。你就該去干最重,最累的活。過來扛稻子!」
割下來的稻穀被紮成了一捆一捆,由隊員們或是挑,或是背到大路邊的牛車上,再由牛車運到打穀場。
徐鶴霄聽著這蠻橫,充滿惡意的話,他站起身,面無表情盯著幹事,沒動。
「愣著幹嘛!快過來!」幹事撿起地上一根木棍,用木棍點了點那幾捆稻穀,「把它們搬到車上。」
氣氛變得緊張,大家看著徐鶴霄,心提了起來。
老易三人臉色難看,這些天沒受氣,沒被為難,讓他們差點以為安良大隊的氛圍便是這樣的。
可現在看來,安良大隊也並不就是安穩的。
和徐鶴霄相處了半個月下來,他們早就把徐鶴霄當成了半個自己人,如今徐鶴霄被人挑難,他們自然是氣憤的,可除了氣憤,他們什麼都做不了。
徐鶴霄會乖乖聽話去搬稻穀嗎?
他會。
在眾人的視線下,他神色如常朝那些稻穀走去,他彎腰將一捆稻穀放在自己肩上,又用另一隻手去抱另一捆。
就在徐鶴霄站起身,要朝牛車的方向走去時,那個幹事又出聲了,「等一等。」
徐鶴霄轉身去看那個幹事,無聲詢問:又要幹嘛?
「兩捆怎麼夠,再加一點。」幹事冷笑道,命令徐鶴霄,「蹲下。」
徐鶴霄咬了咬後槽牙,蹲了下來。然後,兩名幹事一起往徐鶴霄肩膀上加稻穀,一邊肩膀加了兩捆還不夠,還要往上加。
一捆稻穀有六七十斤,一邊肩膀兩捆,那就是一百三四十斤,兩邊加起來,足有兩百六到兩百八十斤,這樣的重量還不夠?還要往上加?
「已經四捆,夠了吧?」大隊長從遠處大步走來,眉頭狠狠擰起。
「他臉色都沒變,可見還是能承受的,羅隊長別小看這黑五類的體力。」幹事沒聽大隊長的話,又往徐鶴霄的兩邊肩膀各加了一捆稻穀。
這下,徐鶴霄需要伸出長長的手,用力去抓肩上的稻穀,這些稻穀才不至於從肩上滾落下來。
肩上的稻穀幾乎擋住了他的全部個視線,他只能辨出牛車的大概方位。好在這條路他走了幾次,哪裡拐彎,哪裡抬腳,哪裡要跨水溝,他隱隱都還記得。
即使鍛鍊了兩三年,可肩扛三百多斤的重物,依舊讓他感到非常吃力。
徐鶴霄放慢腳步,儘量讓自己走得穩一些。
可他卻不知道,在他的身後,兩名幹事偷偷交換一個眼神,兩人就朝徐鶴霄走了過去。
意外到來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有些懵。
這樣欺負人還不夠嗎?
只見兩位幹事從徐鶴霄的兩邊走過,他們沒去碰徐鶴霄,卻伸手去推徐鶴霄肩上的稻穀,兩人的力道都不小,徐鶴霄被推得原地轉了一圈,猛地朝水溝里倒下去。
撲通一聲,人和稻穀一起摔入了狹窄的水溝里。
「哈哈哈哈——」
「落湯雞!」
兩位幹事勾唇,嘴角泛著惡劣的笑。
「徐鶴霄!」老易三人一驚,急忙朝徐鶴霄衝去。
與此同時,一道比他們更快的身影從遠處襲來,那道虛影不閃不避,朝著那兩位幹事撞去,只聽得砰砰兩聲悶響,兩位幹事竟是被撞飛出去,然後砰的一聲砸在兩三米外的稻田裡。
剛割過水稻的稻田裡,如今只剩下短短的稻茬子,被這樣的稻茬子刺在身上,雖說不會出血,但也絕對不好受就是了。尤其這兩位幹事還是從從天而降,疼痛感加倍,。他們的臉色當即就是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