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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就這麼喜愛劉越嗎?

趙王罕見地茫然了,站在原地,只覺像經歷了噩夢一般。

在他們面前,皇帝負著手,面上猶有餘怒。

劉邦扯著嗓子喊了聲:「來人!」

他覺得自己還要細思細思,戚坪這個鱉孫,敢指著臭小子的鼻子罵不孝,還有什麼是鱉孫不敢做的?

雖說「不孝」也不無道理,可這話他能罵,戚坪能嗎??

「帶夫人回臨光殿,不許太醫令給戚坪診治。要治請大夫去,別死在朕的長樂宮!」

……

戚夫人兄長遇襲,罪魁禍首是皇子越的消息不一會兒傳遍了宮中。

能傳得如此迅速,也有戚氏煽風點火的緣故,椒房殿上上下下慌亂了起來。眼看著小殿下被陛下身邊的近侍帶走,陛下還不允皇后跟隨,大長秋一顆心懸在半空,都快急哭了。

那吹捧戚坪為「戚侯」,想要攀趙王高枝的宮人沒落著好。大長秋怒聲將他關進永巷,拔了舌頭和宮女作伴,轉眼看向皇后,只見呂雉微微點頭,眼底浮現出戾氣。

她站在廊外,看往永壽殿的方向,陛下,你若傷到越兒一根毫毛,我不會與你干休。

「母后!」劉盈遙遙的嗓音傳來。

太子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得知消息,他便馬不停蹄地闖進長樂宮,可就算再快,路途也要兩刻鐘。

劉盈深吸一口氣,捏著手:「縉陽君欺人太甚,兒子這就向父皇求情……」

他發過誓,絕不讓幼弟因為哥哥彎腰受辱,而今想都不用想,就知戚坪定然說了什麼做了什麼,讓越兒生了氣。光是想到胖娃娃一個人,面對整個戚氏的指責發難,劉盈怒從心起,白皙面龐泛起淺淡的紅。

說罷就要轉身,呂雉沒有阻止他,只道:「去把越兒好好帶回來。」

椒房殿後殿,韓信正與彭越回憶從前。

今天學生遛彎去了,他便親親熱熱喚起彭師傅,與他感慨從前做齊王楚王的風光,接著聽彭越說起做梁王的快活,還有國都雎陽的風土人情。

彭越回憶著回憶著,不禁悲從心起,為梁國的未來擔憂:「也不知道陛下要將梁地封給何人,要是什麼也不會的草包,我死了都能氣活過來。」

他辛辛苦苦經營那麼多年,看梁地就像看自己的孩子,實在不忍心別人糟蹋啊。

雖然他也做過美夢,如果陛下封小殿下為梁王該多好,但小殿下才三歲的年紀,大概率要哥哥們就藩,才輪得到他。

長長嘆了一口氣,不多時,見前殿騷動起來,像是出了什麼大事,彭越與韓信對視一眼,悄悄起身,找來一個宮人詢問。

椒房殿被皇后治理得如水桶般嚴密,不忠心的人向來沒什麼好下場,故而那宮人也知道韓師傅彭師傅的存在,蹲了蹲身,一股腦地告知了他。

彭越臉色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殿下……踹了戚夫人的兄長兩腳,還把劍橫在他脖子上,差點殺了戚坪?」

戚坪他知道,管糧倉都能出錯的廢物,從前他替陛下打天下的時候,戚坪還不知道待在哪個旮旯角里。

每天甜甜朝他笑的小殿下,竟是兇狠至此,做出這樣大快人心的事?

殿下不是最愛吃飯和睡覺嗎??

彭師傅有些懷疑人生。

宮人點頭,繼而匆匆地走了。彭越仍在發呆,半晌,只聽韓信冷冷地開口:「豈有此理。」

他的學生幾歲,戚坪幾歲,到底誰欺負誰,也不怕讓天下人聽了笑話。不就是被踹了幾腳嗎?

一想到朝他撒嬌耍賴、渾身軟乎乎的奶娃娃,居然要用辛辛苦苦練習的「我想勤奮劍」抵擋壞人,就有一股火氣往上竄,直燒得他呼吸急促。

他從來沒有如此期盼皇后能夠大權在握,繼而恢復他的身份。

「要是戚氏一族落在我手裡,我定活剮了他們,」韓信大怒,他又不是沒活剮過人,「只盼陛下能夠秉公處置,不讓殿下受半點委屈!」

這話剛說完沒多久,前殿的淒風苦雨忽然變為了喜氣洋洋,普天同慶——

「陛下封小殿下為梁王,只差一道正式的詔書了!!」

韓信驚得恢復了臉色,彭越從呆愣中回過神。

「韓兄。」幸福來得那麼快,彭師傅只覺腳步輕飄飄的,像在做夢,「我沒聽錯吧?」

陛下真的讓小殿下當梁王了?

他深吸一口氣,擰了擰大腿,不痛。

嗯?

彭越不相信,又重重地擰了一把,說時遲那時快,從天而降一個大腳兜,將他掀翻在了地上!

韓信鐵青著臉,忍住痛楚,從牙關擠出一句話:「你擰我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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