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誼同樣緊張,莫名對同伴生出一點小排斥,直覺晁錯功利過重。不過他牢牢記得老師的叮囑,讀書才是最要緊的事,梁王殿下欣賞努力的人,這叫不爭勝似爭。
有看不見的暗流在天才之間涌動,劉越暫且沒有察覺。
他懷著驚奇的心思,原來這就是日後的兩大名臣,都有著一樣好捏的包子臉,卻能看出不同的性情,比如晁錯,一看就知道是法家出身!
天降玩伴拒絕不了,那就接受它。等賈誼晁錯長大了,在朝堂不同的領域發光發熱,為大漢的發展作貢獻,比歷史更早地闖出名聲,誰說不是一件好事,劉越嚴肅地想。
呂雉笑吟吟地讓他們去玩,賈誼與晁錯齊聲謝恩,等出了大殿,身上拘謹消散了好些。
一左一右陪在劉越身邊,繞著長信宮逛圈圈,他們悄悄抬起頭,望向白嫩嫩軟乎乎的梁王殿下。
大王不僅孝順還聰穎至極,造出了紙這樣讓師門誇讚的事物,怎麼會於先帝在的時候踹人呢?這般想著,晁錯搶先一步,小心開口:「大王可有讀過《商君》《韓非》?」
一個是《商君書》,一個是《韓非子》,皆為法者翻來覆去研究的著作。劉越回頭看他,全然是親切誠實的好大王:「啟蒙師傅說過,等背完編撰的漢律,再潛心研讀這類名家之書,如今漢律已經背完一大半了。」
潛心研讀?背漢律?
晁錯小包子像被驚喜砸中,若是不喜愛法,怎麼會把漢律背下,準備研讀商鞅與韓非的著作呢?師伯同他說,長安的徹侯勛貴裡頭,熟識漢律已經極為了不得了。
他依稀可見冷峻輪廓的眉眼放出光芒,賈誼見他得意的模樣,不由微微著急,見此也問:「那大王可讀過《詩》與《春秋》?」
劉越同樣誠實:「《詩》也背了一半,至於《春秋》,師傅正講典故與我聽。」
賈誼小包子也高興起來,雖然老師說過,不爭即是爭,但大丈夫遇見挑釁,要及時地反擊回去,否則叫做懦夫。兩個天才對望一眼,又齊齊撇開,就在此時,一個身形微胖,面目可親的官吏向他們行來,嘴裡喚著:「大王,大王。」
劉越瞧見呂玢,睜大眼睛:「難道……」
難道打鐵有成效了?離煉爐運到梁園才多久?
「正是。」呂玢擦擦汗,敬佩萬分地道,「臣也瞧不懂墨者的做法。取來礦石與木炭,一層層放進煉爐之中,待燒夠了時間拿出來,一人敲幾下,緊接著遞給下一個人,不到半天時間,數個堅硬的鐵斧便製成了,猶如寶刀一般,臣差些舉不動它!」
他敢肯定,這與少府出產的鐵斧有很大的不同,雖然並不便宜,但質量好啊。
劉越聽得有些呆。
這不是流水線作業嗎?
呂玢喘了口氣,指指懷中的木匣:「臣知曉大王有疑問,特地請求太后准許,將鐵斧帶了來。」
劉越脫離震撼,連忙湊近梁園令,呂玢笑呵呵地同他一起看。
一大一小兩個腦袋,就這麼湊在木匣前,兩位新來的天才清清楚楚地發現,大王還伸出小手戳了戳。
晁錯:「……」
賈誼:「……」
強大的危機感在心頭縈繞,他們發現大王興趣廣博,好像哪家都喜歡的樣子。
還有墨家,墨家這麼快就紮根下來,以冶金煉鐵技術討得歡心了嗎?
他們居然沒有急著宣揚經義,等小鉅子養好身體,豈不是又來了一個勁敵。
晁錯賈誼仿佛腦電波同步,同時閃過「奇淫」二字,隨即糾結了,是與百姓息息相關的東西,哪裡算得上奇淫呢。
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糾結來糾結去,轉眼到了第二天,他們跟著大王一道,經歷了梁王殿下熱鬧的五歲生辰。
作為宮中最受寵愛的崽,再也沒有誰能夠同劉越打擂台,如今的生辰任由太后高興,想辦多大辦多大。只是一來,作為人子,還在先帝的三年喪期之內;二來,陛下太后都不是奢華之人,如今大漢並非富有,若是辦個奢靡的宴席,梁王殿下本人還不願意呢。
最終,長信宮請了眾多賓客樂一樂,因著喪期,還強調不必送禮。
有太后發話,賓客赴宴的時候果真沒有帶來禮物,但這難不倒他們想要恭賀梁王殿下,或是恭賀太后的心。
——不送禮,那就說祝福!他們說祝福都說出花來了,還是由口才最妙的陳師傅拔得頭籌。
陳平微笑著看了張良一眼,是的,梁王太傅也在,還恭敬地被請為上座,誰叫唯一的老師比啟蒙師傅尊貴億點點呢。
這深邃的一眼,有著萬千含義夾雜其中,張良恍若沒察覺似的,喚了一聲「不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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