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連同將軍們制定好戰術,自覺再完美,也只能如此了,蓋印的那隻手,卻怎麼也按不下去。
他放下印綬,恍然自己還沒有請教兩位先生呢。
來到曲逆侯下榻之處,就見陳平來回踱步,嘴裡焦躁地念念有詞:「怎麼還不來?怎麼還不來?」
劉越也在院裡,被陳師傅念得眼暈,心無旁騖地練完劍,便溜進傷兵營去了。
郡守見此,又奇又疑惑:「君侯這是?」
陳平沒心思回答,沉著臉想我替張良背了那麼多的鍋,這都不能破局,他一頭撞死算了。韓信那傢伙,爬也能夠爬來了吧,想到此處,陳平忽地打了一聲噴嚏——
外頭連滾帶爬進來一個小吏,興奮地道:「君侯,梁公,長安援兵來了。韓司馬彭司馬求見梁公!」
第144章
陳平轉過身, 緩緩、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郡守也是詫異,拐了個彎想起韓司馬彭司馬是誰,隨即叫了聲好。這種時候, 蚊子再小也是肉, 雁門郡的援軍過不來, 他就只能盼著梁園衛隊的裝備, 能夠堪比長樂衛隊。
只有足夠精良的裝備才能撐起持久戰, 至於戰鬥力, 只要到達平均水準, 就滿足他的期望了。而今他們的戰術就是拖,等一場場春雨帶來春汛, 土地變得足夠泥濘, 匈奴不退也得退!
這般想著, 郡守大步而出:「請二位司馬前往議事廳。」
計劃著邀請兩位殿下,他隨後看向陳平:「君侯可要一起?」
陳平恢復淡然的神態:「梁公自去吧。梁公也知, 我那長子遠在長安,我們父子哪裡分開過這麼久?昨夜想他想得不行, 故而睡得不安穩, 現在準備補覺去……」
小吏終於恢復了一些體力, 忙道:「君侯說的, 可是世子買?曲逆侯世子也在韓司馬的軍隊呢!」
陳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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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 郡守才得知,兩位司馬除卻士卒,還帶了許多後備人才, 放在外頭都是大名鼎鼎。有入駐少府的墨家大賢,有備受稱讚的化學名士,有名滿天下的董公弟子、曲逆侯世子, 還有疑似逃家的留侯次子……
疑似逃家這個,叫郡守頓了下腳步。總體而言,他對韓司馬的好感蹭蹭蹭地上漲,別的不說,單憑墨家乃大黃弩的製造者,就足夠證明他們的珍貴,大黃弩可是克制騎兵的利器!
連日陰霾的心,終於破了一絲晴,郡守踏進議事廳,卻見四周萬分寂靜。
近來越發克制不住自己、焦躁局勢的老牌將軍們,跪坐席間,猶如幾樽靜止的雕像。他們坐姿一個樣,神態卻是各異,這個眼睛瞪如銅鈴,那個面色由紅變紫,還有人張著嘴,猙獰得能把小孩嚇哭。
詭異的場面唬了郡守一跳,下一秒,他終於看到了末座的男人。
準確來說,是兩個。
一個容貌英俊,沉默不語,鋒芒內斂其間;一個身材魁梧,坐姿隨意,剛猛浮現其外。他們官職不過司馬,所著也是司馬的制式,卻叫郡守一時失聲。
沒人敢叫出那個名號。它代表著戰無不克的功績,牽扯著君臣不和的血腥,早就被掩埋塵土之下,曝屍荒野之中。
哦,還有一個連屍骨都沒得留。
「淮、淮……」
熬過開國那些年月,如今指揮士卒的老將,大多都在韓信麾下做過小兵。
這已經是心理素質極強的表現了,大白天見鬼不過如此,兩個蓋棺定論的死人都能復活,這是神術還是巫術?!
更別提從前當仁不讓的三軍主帥,只做了個衛隊司馬……
在韓信、彭越接連起身,利落行禮的時候,雕像們終於動了,他們和郡守一樣,腿軟著往後倒。
陳平不忍直視,他用眼神示意張良,你來。
張良有些無奈,不是因為眼前的場面,而是自家叛逆的二兒子。他輕嘆一聲,心想難不成是激勵過了頭,邊一心兩用,對著陳平頷首,示意用不上他,破局之人馬上就到。
「韓師傅,彭師傅。」劉越領著好奇的劉恆,邁開腿匆匆過來,驚起了滿堂寂靜。
好了,沒跑了。
劉恆差點摔在門檻上,隨之而來的是彭越的大嗓門:「殿下莫怕,臣這就為邊塞的弟兄們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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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快忙出殘影的季心收到了遠在長安的辟陽侯的急信。
他想了想,準備回頭和大王匯報一聲,畢竟審食其對他也有恩情。&="&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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