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而輕聲對呂雉道:「太后,郅都來了。」
呂雉放下筆:「宣。」
她看著桌案之前,這個小兒子同她提起的少年人,眼底逐漸帶上滿意之色。
越兒的眼光,她不想懷疑,只是郅都不似張不疑、陳買,是她熟識的子侄。將一介公車署學子破格提至梅花司司長之位,而且是秩一千石——一千石是越兒同她商議的結果,僅次兩千石的朝堂重臣,就由不得她不重視了。
時隔這麼久,是觀察也是試探,最終結果沒有讓她失望。
呂雉平靜道:「哀家今日宣召,是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讓皇帝力排眾議,也要提拔你至他的身邊。」
郅都猛地抬頭,得知天子對他的安排,整個人陷入了恍惚。
呂雉微微一笑:「希望你不要讓皇帝失望,讓哀家失望。」
重用十六歲的少年,不亞於千金買馬骨,在外界看來有些荒謬,可劉越想賭,向來寵愛他的太后就隨他賭。梅花司司長的位置太過關鍵,可現在她一見,只覺是為郅都量身定製。
她活了這麼些年,見過的人數不勝數,接下來,只要郅都有一點猶疑,一點退卻,她就會收回之前的言語。
還是那句話,她絕不容許威脅到皇帝的因素出現。
長信宮安靜下來,包括伺候的謁者宮人,所有人都看向郅都,等著他的表態,在心底猜測少年郎會是怎樣一副模樣,會不會狂喜得失態,還是激動得流淚?
郅都沒有失態,也沒有落淚。
半晌,他跪拜下去,一字一句道:「願以此身鋪路,為陛下碎骨!」
呂雉久久凝視著他。
郅都的應答裡頭,只有陛下,沒有太后。
許久,她笑了,覺得張蒼的評語倒是準確:「好,我記得你這句話。」
隨即吩咐旁人:「帶他換上官服,佩上印綬,再去未央宮見陛下。」
……
劉越正在太掖池看狼游泳。
季心陪在皇帝身側,頗有些撓心撓肺,想問郅都有何過人之處。又有些酸溜溜,他去彭將軍麾下就職,加上兼任輿圖的繪製,也才一千石的俸祿呢。
最終他憋住了。
直到通報聲響起,劉越回頭一看,就見一個目光如鷹,因為剛換上的官服微微拘謹的少年朝他走來。
劉越眼睛一亮:「朕的司長來啦。」
郅都剛被緊急傳授過各項禮儀,並不知道這一切的一切,都來自於皇帝陛下被趕鴨子上架的怨念,故而急急求著太后讓郅都早日上任——
他明顯是緊張的,比在太后跟前奏對還緊張,聽聞「朕的司長」四字,冷峻的面孔一頓,抑制住同手同腳的傾向,然後行大禮道:「臣郅都,拜見陛下。」
很堅定,也很乾脆。
劉越看著自己薅來的頂尖人才,滿心都是喜歡,彎起眼睛,趕忙讓他起。
郅都轉眼立在一旁。
劉越指著季心道:「這是從前的司長,讓他將一切與你交接。五日內,將事務熟識起來,就能留朕的身旁待命了。」
郅都與季心對視一眼,隨即拱手:「諾。」
他在心裡默默地想,五日怕是太久了。將情報與人脈全部弄清楚,通宵達旦的話,三日足夠。
劉越不知道自己看好的新司長,年紀輕輕就有內卷的風範,他招了郅都近前來,讓趙安遞上寵臣必備奶茶,和他開始聊起家常。
殊不知宮外差些翻了天了。
梅花司的正式成制與司長的任命,蓋有帝王玉印,通過太后的詔令一道下發,叫一眾臣子措手不及。
最人仰馬翻的乃是公車署,與郅都學在一塊,起居一處的年輕人。他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難不成,那日郅都與陳柳爭執的時候,郅都就入了陛下的眼?
否則如何會發生後來的事情!
非但被勛貴徹侯們關注,現在倒好,一步登天都不足以形容郅都了,堪稱鯉魚躍龍門!&="&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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