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咬碎了牙也搬不動啊。」
「沒辦法,只能儘可能的幫我媽收拾,要不然我媽得比現在你們看見的還髒。」
她說這些倒不是為了替自己開脫故意往好聽了說。
情況確實也是這麼個情況。
這人不能動,可不是大小便都得在床上解決。
葉薇自認自己真的是盡力了。
眾人倒是把話聽進去了,一時間都有些默然同情。
不知道誰感慨了一句:「是啊,想當初我媽臥床,我弟弟撒手不管,那不全都得靠我伺候?」
「你們沒經歷過的不知道,都不是一個『累』字能形容出來的,你們看我這體格,讓我天天翻動我媽幫我媽擦身子什麼的,我都干不動。」
她都干不動呢更何況葉薇這小細胳膊小細腿,說說話還得咳嗽幾聲的小體格了。
葉薇這麼說她是打心底里理解。
有人幫葉薇說話,一群牆頭草自然就又理解了葉薇的難。
一個老太太大概是感情太過豐富細膩,已經是同情到開始抹眼淚了。
她用長輩和晚輩說話的語氣和張桂芳說:「桂芳啊,你是當婆婆的,得有長輩樣兒,陽子媳婦都這麼難了你平時多搭把手……」
可能是眼神不好,老太太自顧自的囑咐,半點都沒有看到張桂芳聽著這話面上的表情有多難看。
這一幕倒是被坐在對面優哉游哉嗑瓜子的四人組給看了個正著。
孫淼不理解:「你們說葉薇鬧這一出是為了什麼呢?被路波三兩下就給化解了,到底沒讓葉薇媽繼續在人家婚房裡賴著。」
「何必呢?」這都是能預想到的結果,讓個半死不活的住人家婚房,換誰誰能同意,這是鐵定要被趕走的啊。
孫淼就是不理解這一點,不明白葉薇沒事閒的折騰這一下幹什麼。
「她都不如先把老娘給搬到路家門口,然後哭可憐,讓路家給她勻出來一間房安置老娘,大家面上都和氣,也不用之前吵那麼長時間。」
蘇黎萱嗑瓜子的動作一頓,別說,她大嫂還真發現了盲點。
葉薇不是個蠢人,也不會沒事閒的挑今天作沒有意義的事兒、吵沒有意義的架。
在明知道『黃麗根本就不可能住進路波夫妻倆的婚房裡』這樣的前提下,葉薇又何必費心費力偷摸把黃麗先斬後奏的安置過去?
像她大嫂說的先把人抬到大雜院,然後借勢逼路家捏著鼻子接收病號,再圖妥善安置好不好?
路家但凡要點臉,年節被葉薇逼到家門口哭求,再怎麼說都不會把黃麗這個可憐的親家母往外趕。
葉薇為什麼不這麼幹?
為什麼不用更省心省力,不用干架也不用來回折騰黃麗的更好的方法?
嘖,不對勁兒。
蘇黎萱越想越覺得葉薇這事兒辦得蹊蹺,不符合葉薇性格,難不成葉薇今天鬧這一出就為了膈應車晴兒?
葉薇會有這麼無聊?
她起身。
身邊三人齊齊看她。
林湛跟著起身:「怎麼了?」
「沒事。」蘇黎萱裹得跟個企鵝似的身姿卻輕巧,只見她偷偷摸摸趁人不注意就要朝路波和車晴兒的新房走。
那架勢怎麼看怎麼狗狗祟祟。
偏偏表情卻一本正經:「我就過去看看,你們坐著。」
話是這麼說,可至於看什麼,被她留在原地的三個人俱是滿腦袋問號。
要說剛才黃麗沒被抬走的時候,路波婚房『熱熱鬧鬧』的,蘇黎萱過去湊個熱鬧看也就看了。
沒人覺得稀奇。
可現在黃麗都被抬走了,那地方一個人都沒有,沒有熱鬧可看了,蘇黎萱這時候過去有什麼可看的?
看黃麗躺過的床有多埋汰?
沒人跟得上蘇黎萱的腦迴路,林湛也不多話,只默默跟著媳婦也去路波婚房參觀了一圈。
看著他媳婦進去之後先是環顧四周,然後走到婚床旁,在床頭的位置蹲下身,跟個床頭櫃似的……
林湛:「……?」他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黎萱,你喜歡這樣的床?」
蘇黎萱擺手:「咱們屋裡的小炕挺好,冬暖夏涼的,比他這一動就嘎吱響的木頭床好多了。」
她是隨口回答的,說完,就看見林湛杵在原地滿臉通紅滋滋冒煙。
蘇黎萱無語,她就是隨便說了句話,也不是意有所指的『開快車』,至於熱成這樣害羞成這樣嗎?
搞得她像個小色批一樣。
她個孕婦什麼都不能做,她冤不冤。
起身,小企鵝背著手扭扭噠噠的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