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路青說的事還涉及到她本人。
她當然要站在路青面前好好聽一聽路青對她有多少怨恨和猜忌。
推開攔在門口的張桂芳,趙青竹堂而皇之地進了屋。
路青:「你偷聽我們說話?!」
趙青竹:「對,我本來想聽聽你特意把車清逸叫過來單獨說話是想說些什麼。」
「我以為你有什麼好手段,像你說的能拴住男人,我是打著學習的目的偷聽的。」
說到這兒,她略顯失望地搖了搖頭:「只可惜,厲害的手段沒聽到,就聽到你是怎麼犯蠢的了。」
路青眼裡滿是怨恨:「你在背地裡挑唆我和車清逸的感情,現在也好意思跑到我面前說風涼話?」
「趙青竹,你別以為我給你道歉就是怕你了……」
不想聽她嘮叨個不停,趙青竹抬手示意她閉嘴。
「你小姑娘家家的怎麼這麼能白話?」
「還有,你哪隻眼睛看見了,哪只耳朵聽見了我有在背地裡挑唆你和車清逸的關係?」
那樣的事她才不屑去干。
路青想都不想:「要不是你說了什麼,車清逸會這麼對我?!」
趙青竹無奈:「我記得我剛才有問過你一句話,我問你——你就這麼篤定車清逸會娶你?」
「在你看來,這句問話可能是挑釁。」
「可事實上,這是我難得好心對你的提醒。」
她一點不拿自己當外人,隨手拖了把椅子坐了上去,擺出個最舒服的姿勢後。
等她再開口,說出來的第一句話是個肯定句——
她說:「車清逸不會娶你。」
「無論是從前還是將來,無論你懷沒懷孕,他都不可能娶你。」
路青:「……你在瞎說什麼?」
就知道這蠢貨不會信。
趙青竹似笑非笑地看向車清逸:「她不信,要不你自己說說?你會不會娶她?」
這是把他給推出來了。
車清逸卻並不覺得如何為難。
假如他不知道路青耍了他,肚子裡懷的明明不是個男孩卻買通了大夫非說是個男孩。
就為了騙婚。
假如他不知道這事,那他現在被趙青竹架在這兒確實會有一點為難。
可現下他都知道路青幹了什麼『好事』了,路青自己都不要臉,不想好聚好散,他還給路青留什麼臉?
既然作為『工具』這麼不聽話,那就沒必要留在他身邊了。
外頭好用的『工具』一抓一大把,他又不是非路青不可。
趙青竹讓車清逸說實話,車清逸就說實話。
當聽到車清逸說當初他下放的時候,趙青竹是怎麼明著和他斷絕關係暗中卻支援他的時候。
路青和後跟進來的張桂芳心裡都生出了不好的預感。
之前趙青竹也說過這話,可同樣的話從趙青竹嘴裡說出來與從車清逸的嘴裡說出來,那是兩個意義。
從趙青竹嘴裡說出來,張桂芳娘倆能安慰自己說趙青竹是在編瞎話往臉上貼金。
是故意把話往好聽了說,好掩蓋當初車清逸出事她大難臨頭各自飛的事實。
可以說路青根本就不信趙青竹和趙家人說的——對顧家和車清逸有多大恩情的那些話。
一個是不信。
另一個。
是哪怕退一萬步講,這件事是真的,趙青竹說的是事實,可一個只有趙青竹和趙家人記得的『事實』。
車清逸現在回城了不僅不報恩,還拒絕和趙青竹復婚。
這麼一想,路青當時聽的時候就更不覺得趙青竹有什麼可讓她忌憚的地方了。
不過是昨日黃花,不被愛的黃臉婆一個罷了。
比不上她路青得車清逸愛重。
這是之前路青和張桂芳心裡不謀而合的想法。
可是現在,誰能告訴她們娘倆,車清逸怎麼會突然提起這所謂的恩情,還看起來好像挺感激趙青竹的樣子。
路青腦袋一陣陣的發懵,他要是這麼感激趙青竹……早幹嘛去了?早先何必在她面前裝出一副不待見趙青竹的模樣?
沒人給她答疑解惑。
也不用別人給她答疑解惑。
在聽到車清逸從趙青竹對他的恩情一直說到他們『夫妻倆』想要個男孩卻一直求而不得後……
路青的心頃刻間懸了起來。
莫明的,她感覺自己呼吸困難。
好像馬上要面對什麼她完全無法接受也不想接受的事實一樣。
她動了動嘴,想打斷車清逸。
「別說了,我不想聽了……」
她不想聽,可趙青竹想讓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