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叫他起來,又給他賜了坐,孫德福給他端了盞茶水進來。
「外頭雨大風寒,四弟先喝盞茶暖暖身子。」趙鐵柱也不問他來所謂何事,先給他一波二哥突然的關心。
燕重蕭也順了他的意,象徵性地喝了口茶,又誇了一番這茶葉醇香,這才跟他解釋。
「臣弟今日進宮看望母后,從永壽宮出來後不久,便天降大雨傾盆。叫臣弟徘徊宮中,又不好再叨擾母后,臣弟便只好來叨擾皇兄了。」
趙鐵柱點了點頭,跟他接著玩假的那一套,「朕倒是也有些日子沒去看望母后了,想必母后又跟四弟念叨了許多。」
燕重蕭說:「皇兄操勞國事,母后豈能不知?母后今日跟臣弟所念叨的,可都是皇兄廢寢忘食處理朝政,擔憂皇兄熬壞了身子。」
趙鐵柱:「朕叫母后憂心了,等空下來,朕再去看看母后。」
燕重蕭笑著轉移話題:「臣弟聽聞皇兄前不久前得了幅月夜仕女圖,今日難得有此良機,不知皇兄可否不吝讓臣弟觀賞一二?」
趙鐵柱和他對視一眼,他倒裝著一副十分期盼的模樣。
趙鐵柱隨即一笑,站起身來,「自然,四弟難得向朕開一次口,朕豈有不應之理?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只是那圖朕一時不知放在哪了,待朕找找。」
說完就裝模作樣地在一邊的書架上翻起來,想必燕重蕭今日來的目的就在這裡了。
阿瀾前幾天才說給燕重蕭的人來了一手無中生有,今日燕重蕭就親自過來探探虛實,那他必須得叫燕重蕭相信,他這勤政殿裡,就是有那麼個機關。
燕重蕭看著燕重雲翻找的背影,一雙眼睛像探測儀一般,開始打量起這勤政殿裡每一處布置和飾品的擺放。
「這一時竟找不到了。」趙鐵柱回過身來看向燕重蕭。
燕重蕭迅速收回目光站起身來,「看樣子是臣弟今日與此畫無緣了,不如皇兄下回找到了,再叫臣弟來觀賞,臣弟便告退了。」
趙鐵柱一看,他要走,那哪兒成啊。
伸手叫住他,「四弟,此刻外頭雨勢不減,倒也不急於一時,你且過來跟朕一起找找?」
趙鐵柱拋出了誘餌,就看燕重蕭上不上鉤了。
燕重蕭有些訝異,「皇兄處理政事之地,臣弟怎能踏足。」
燕重蕭果然謹慎。
趙鐵柱說:「你是朕的兄弟,況且找幅畫罷了,又不是什麼要緊事。」
燕重蕭從燕重雲臉上看不出一絲端倪,仿佛確實只是如他所說,找幅畫罷了,根本就不擔心他有什麼異心。
那種從容、自信叫燕重蕭心中升起一股不甘,他的二哥永遠都像從前跑馬贏他那般,從不將他放在眼中,又或者,在燕重雲的心裡,自己永遠都對他造不成威脅,永遠都贏不過他,所以他才如此向自己邀請。
燕重蕭收在身後的那隻手攥緊了拳頭,面上卻還笑著說:「那臣弟恭敬不如從命了。」
趙鐵柱見他上前,心想這就對了,以燕重雲對他這弟弟的了解,恐怕燕重蕭心裡早就將他恨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