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都在闡述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原來一切都是有預兆的。
他從前想過無數次, 為什麼他明明那樣努力練習騎射, 學習詩書,父皇卻從不誇讚他, 也不鼓勵他。
他一直以為是因為還不夠努力, 所以跑馬輸給燕重雲後, 他都要再跑許久。
答不上的題也要將自己關在書房中再三琢磨許多遍。
當他拿著近乎完美的答捲去找父皇時,父皇只是慈憫地看著他說:「重蕭,你不必像誰,也不必比過誰,你要明白,強極則辱,慧極必傷。」
十幾歲的他當然不明白。
他和燕重雲同樣身為父皇的兒子,為何他就不必變得優秀,不必比旁人出眾。
如今看來,原來他這一生,早就被人寫定了結局。
就像那匹他看中的棗紅小馬,儘管燕重雲已經有了父皇送的追風,可那匹棗紅小馬也依舊輪不到他來挑選。
燕重蕭攥緊了雙手,一雙眼睛發紅,他恨,恨父皇為什麼不從一開始就告訴他,他的身份。
叫他不甘了這麼多年,將要得到一切的時候,又叫他知道這樣的殘忍的秘密。
父皇所謂的慈悲和憐憫,心軟和愛護,在此刻看來更像是對他的嘲諷,明明早就剝奪了他的一切,卻還叫他蒙在鼓裡這麼多年。
燕重蕭盯著燕重雲,「那又如何?本王不是他的兒子,卻也還是姓燕,這大燕的江山,你坐得,本王就坐得!」
走到今天這一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之際了,他已經沒有後路能走了,也不想留什麼後路了。
今日他和燕重雲之中,只能留下一人。
這場豪賭,他已下注,他不怕輸,更何況他還有最後一張牌還未出。
那些叛軍和反臣聽了這個驚天秘密,卻沒有絲毫動搖之心,他們早就做了抉擇。
縱然蕭王不是先皇子嗣,他們也沒有回頭路走,往後是萬丈懸崖,往前才有一線生機。
「況且你如今又有什麼能力同本王抗衡?皇城三萬禁軍,如今已將宮中包圍,這大殿之下,皆是本王的人,燕重雲,你孤家寡人一個,救兵遠在千里之外,只怕遠水救不了近火了。本王今日只成全你一件事,待你死後將你同瀾貴妃葬在一起,就當全了你們二人一片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