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香蓮擦乾眼淚,目光逐漸堅定,「公孫先生,民女要告他。即便將來流言積毀銷骨,民女也要告他!」
她可以帶著兩個孩子改名換姓去別處生活,只要能讓那狼心狗肺的負心漢遭到報應,再多苦她都認!
陳世美!爹娘都在地底下看著,你有何顏面去見他們?!
蘇景殊戳戳展昭的胳膊,倆人躲在後面貓貓祟祟說悄悄話,「展護衛,查案是不是還要你去均州一趟?」
展昭點頭,學著他壓低聲音,「要去的。雖然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已經斷定陳駙馬就是秦娘子的夫君,但是案情不能只聽秦娘子的一面之詞,還要看均州當地的證據供詞。」
蘇景殊眼睛亮晶晶,「那你是騎馬趕路還是用輕功呀?」
展昭頓了一下,對上那雙清澈中透著天真的眼睛,定定開口,「小郎,汴京到均州,路途足有近千里。」
他的輕功還沒修煉到能趕千里路的程度,讓蘇小郎失望真是不好意思了呢。
第7章
*
秦香蓮大徹大悟,她要帶上兒女去開封府和負心漢不死不休,先前和蘇家簽訂的契書自是作廢。
程夫人本想給她拿些銀錢傍身,奈何秦香蓮不收,於是只給兩個孩子備了些糕點讓他們帶去開封府。
年關將至,母子三人遇到這種事情,只怕過年也過的沒滋沒味。
送走秦香蓮,蘇家的氣氛也沒有輕鬆到哪裡去。
晚間用飯時,一家人聚在一起,越說越覺得那陳世美狼心狗肺人面獸心。
王弗眉目含愁輕聲吟道,「閨中少婦不知愁,春日凝妝上翠樓。忽見陌頭楊柳色,悔教夫婿覓封侯。」【1】
「世上負心漢雖多,但心狠手辣到陳駙馬這個地步還真不多見。」蘇軾行得正坐得端,自信他們的人品都比那陳駙馬好的多,絲毫不擔心會將戰火蔓延到家裡。
蘇洵抿了口茶,「沒想到駙馬一介讀書人,家中還養了江湖門客。」
「只要公主沒意見,他就是想養一群江湖門客公主也養得起。」程夫人淡定的給幼子盛碗冬瓜排骨湯,還細心的撇去浮油,「年後景哥兒要讀書,你們可想好了要他去哪座書院?」
蘇景殊享受著來自娘親的偏愛,一邊喝湯一邊豎起耳朵聽他爹要怎麽安排。
汴京的學校書院非常多,只挑師資都能讓人挑花眼,這事兒得讓他關係網異常強大的老爹來把關。
蘇洵嘆了口氣,「若早些年進京,只需為景哥兒尋個好先生便可。自慶曆三年官家整頓國子監,要國子監重振旗鼓恢復成官學表率象徵,如今民間私學大多都併入了官學。官學皆是朝廷指派的教授前去任教,為夫覺得與其選擇私塾書院,不如讓景哥兒去考國子監。」
當年范文正公主持新政,官家詔令州縣學生超過兩百人便要設立官學,以此來避免官學不興而書院又不能大量培養人才的尷尬局面。
朝廷打壓私學,若隨便選個書院讓兒子去,難保去的時候還是書院讀了倆月的書就變成了官學。
既然都是去官學,那就直接考最好的。
蘇景殊皺著臉小聲嘟囔,「爹,國子監是衙內們上學的地方,您不是大官我不是衙內,我去什麽國子監啊?」
蘇洵憐愛的看著幼子,「所以爹說的是讓你去考,不是直接給你安排。」
國子監是大宋最高學府的統稱,並不是單單一個書院,有專門教導京官以及勳貴子弟的國子學,也有招收優秀平民學子的太學,還有律學館、廣文館等學堂。
沒辦法,他這個當爹的沒本事考不中進士,只能辛苦兒子自己去考咯。
蘇景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