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腳下都能出現這等駭人聽聞之事,外面呢?
成天沉溺於汴京的繁華之中,連眼皮子底下的危機都注意不到,遠處和遼國西夏打交道是什麽情況可想而知。
蘇洵:……
蘇軾:……
罵的好,但是在家罵罵就行了,出門在外還是要收斂一點的。
老蘇拍拍兒子的肩膀,語重心長的教他們罵人小技巧。
他身不在官場,但是和他交往的大多都是官身,因此官場的各種彎彎繞繞他很了解。
倆兒子今後要入朝為官,想要仕途走的順就不能那麽耿直。罵人可以,但是不能指名道姓的罵,要那種被罵之人明知道是在罵他還找不出確鑿證據只能憋屈忍著的罵。
景哥兒這次遭了大罪,他身為父親先打個樣,兩個當兄長的看完之後學學,看看怎麽樣的罵人才是合格的罵人。
夜深無事,筆墨伺候。
旁邊的其他人:……
蘇軾給他爹送上筆墨紙硯,然後小聲和弟弟說話,「聽說官家脾氣好的很,曾經被包公指著鼻子臭罵都沒生氣。」
蘇轍聽出兄長的言下之意,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所以儘管寫,不用擔心會影響殿試成績。」
官家能不受影響最好,要是因為他們寫文章罵朝廷而將他們黜落,那更說明他們罵的對。
旁邊的女眷們:……
聽他們父子的談話,總有種家裡以後會不太安穩的錯覺。
一夜安穩、額、今夜好像不太安穩。
蘇景殊睡著的時候很累,但是早上還是早早醒來,家裡人擔心的噩夢生病都沒有發生,小少年睡醒之後跟沒事兒人一樣,自顧自穿衣洗漱,看到他們守在外間還嚇了一跳。
程夫人憂心不已,「景哥兒,昨晚睡的可好?」
蘇景殊點點頭,「還好,就是有點餓。」
昨天吃了早飯就出門,連進兩次無憂洞壓根沒想起來還有吃飯這回事兒,回家之後洗洗上床立刻入睡,睡醒了才感覺到餓。
那麽點兒早飯早消化完了,不餓才不正常。
廚房一直準備著飯菜,直接端上來就能吃,程夫人看兒子睡得好還能吃的進東西稍稍鬆了口氣,陪他吃完飯這才帶著兒媳女兒回去休息。
娃他爹和娃他哥忙著琢磨怎麽罵人更犀利,一時半會兒拉不走,隨他們去吧。
蘇景殊惦記著無憂洞的事情,再三保證他沒有事讓娘親姐姐嫂嫂放心去休息,然後才被允許去隔壁開封府。
只是以前他想去哪兒可以隨便亂跑,今天身邊卻跟了足足六個膀大腰圓的護衛。
他們家一共才十個護院。
府衙往日人來人往,今日卻很是冷清,比旬休的時候還要冷清。
衙門旬休要留人值班,蘇景殊打眼一掃,連值班的差役都沒見著幾個。
白玉堂風風火火從外面進來,看到帶了六個護院來開封府的蘇景殊「豁」了一聲。
六個護院,六個加起來打不過他一個。
「小景殊,包大人和公孫先生都在外城,你想擊鼓鳴冤還得再等幾天。」白五爺興奮的說道,「包大人已經調兵堵住了無憂洞所有口子,現在正一個個的往外抓人,禁軍一條水渠一條水渠的梳理過去,這回一個漏網之魚都跑不了。」
就是清掃起來需要時間,在無憂洞裡的賊人兇犯全部落網之前,包大人和公孫先生應該沒空管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