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昱從小到大缺什麽都沒缺過錢,把那些在神仙面前開過光的符送出去後拍著胸口說道,「過兩天放榜我和你一起去,我已經在門口酒樓定好了雅間,等結果也要舒舒服服的等。」
他龐衙內身份不一般,才不要在街上和那群人擠著看榜。
蘇景殊點頭應下,不知道是安慰龐昱還是在安慰他自己,「有衙內求的這麽多符,成績出來肯定不會太差。」
他要求不高,等有資格參加春闈就行,要是能名列前茅就更好了。
朝廷放榜多取辰、寅日支,辰龍寅虎,取的是龍虎榜之意,秋闈考完之後順著天干地支推也能推出來大概什麽時候放榜。
不過龍虎榜的寓意很好,但是也得看考生的質量,從古至今那麽多場秋闈,真正被後世譽為千年第一龍虎榜的還得是嘉佑二年他兩個哥哥參加的那場春闈。
和那場考試里的大佬們相比,尋常考試只能算是小貓咪小泥鰍。
放榜之日,貢院門前的長街早早被趕來看榜的讀書人擠的水泄不通。
酒樓雅間不只有蘇景殊和龐昱,還有趙頊和趙顥兄弟倆。
緊張,除了緊張還是緊張。
雖然要等的只有一個成績,但是他們幾個看熱鬧的比本主還要緊張。
「小郎,你怎麽不說話呀?」趙二郎緊張兮兮的在窗戶邊兒上打轉,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緊張的,穿著厚厚的外袍也擋不住手腳發涼,「你這樣弄的我好緊張。」
「二哥兒,別說話。」趙大郎提起茶壺倒第四杯茶水,倒到最後感覺手都是抖的,「不說話已經夠緊張了,你一說話我們更緊張。」
科舉考試乃是讀書人心中的頭等大事,這時候緊張才正常,不緊張的要麽都是裝的,要麽就是龐昱這種不靠科舉也能當官的權貴子弟。
不對,權貴子弟想當官也得參加科考,除非想一輩子頂著背靠大樹好乘涼的名聲。
龐昱不在乎這些其他人在乎,那些人還要擔心考不好會墮了父祖的名望,只會比尋常讀書人更緊張。
就像他們小郎,因為父親和兄長太過出色,考試之前都不敢找朝中大臣遞行卷。
等會兒,小郎你怎麽不緊張?
趙大郎和趙二郎說話都不敢大聲,生怕驚擾到房間中參加了秋闈考試的獨苗苗,但是說完扭頭一看,緊張兮兮的只有他們倆和龐昱,正主兒不光不緊張,還有心情在那裡剝瓜子。
蘇景殊慢吞吞的擡起頭,「剝瓜子,解壓。」
誰說他不緊張,他是已經緊張的麻木了,只能靠無意義的機械動作來緩解情緒。
哦,還是有意義的,比如收穫了碟子裡這滿滿一碟的瓜子仁。
蘇小郎樹懶附身,慢吞吞的擦手,慢吞吞的端起碟子,然後張開「血盆大口」將所有的瓜子仁都吃掉。
很好,舒服了。
趙頊:……
趙顥:……
龐昱:……
趙二郎癟癟嘴,「哥,你要剝瓜子嗎?我可以幫你吃瓜子仁。」
趙大郎白了他一眼,「不想,哥哥我現在不緊張了。」
說話間,街上忽然傳來動靜,酒樓各個雅間都繃緊了神經,知道貢院的大門要開了。
守在貢院門口的有很多早早就過來守著的小廝,但是更多的還是緊張成績親自出來看的讀書人。
時辰一到,貢院的大門打開,人群推搡起來能把人擠成人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