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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通判很快調整好心情,然而酒還沒有喝幾杯,方才見到的鶯鶯燕燕就全都出來陪客了。
對外說是歌女舞姬,入場後直接往人懷裡鑽,怎麽看都不是正經的歌女舞姬。
這年頭從事歌舞業的女子很多,但不是所有的舞女歌伎都是特殊職業,只有部分做皮肉生意,絕大部分都是賣藝不賣身。
很明顯,迎賓樓這些都是李坤養的家伎,可以直接出來接客的那種。
白玉堂和沈仲元是老江湖,對這種場合見怪不怪,因為融入的太快,這會兒已經和桌上其他幾位稱兄道弟。
四海錢莊的生意遍布大宋,李坤名下不只有錢莊,還有賭坊,能隨他上主桌的這幾位都是他的親信,倆人知道輕易套不出有用的消息,但是不妨礙他們陪他們大人演貪官。
貪官和污吏當然要在一塊兒,大人都貪了,他們這些幕僚屬官當然也要污。
演戲而已,問題不大。
白五爺喝著美人餵的酒,看他們家大人沒什麽反應笑道,「大人,可是身邊這位不夠美?」
蘇景殊不著痕跡的瞪了他一眼,掃了眼衣著清涼的舞女歌伎,指著穿白衣服的那位說道,「就你了,小白,你來。」
白五爺:……
嘶,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
程元看新來的小老弟雖然生疏但是並沒有拒絕舞女的靠近,再看看小老弟帶來的兩個老油子屬官,越發堅定他的想法。
李莊主就是膽子太小謹慎過頭,他這小老弟明顯就是和他一樣的貪官。
照這麽發展下去,不出半年他們就能一起商量怎麽做假帳糊弄朝廷。
程知州朝主座上的李莊主使了個眼色,然後回頭說道,「蘇老弟,通判既是監督州牧,以後有什麽看不過眼的可以直說,為兄很好說話,絕不是那種為了爭權處處針對通判的知州。」
「程兄千萬別這麽說。」蘇景殊連忙回道,「小弟初來乍到,今後還要仰仗程兄多多照顧。」
「好說好說。」程元腰杆挺的更直,滿桌人都能看出來他的得意。
李坤:……
說實話,他覺得這新來的年輕通判比姓程的聰明多了。
接風宴賓主盡歡,直到半夜才結束。
夜半時分不好離開,迎賓樓的客房已經準備好,僕從小廝領著醉醺醺的客人去休息,只有那些看不慣這種場合的退休官員怒氣沖沖的離開。
宴席結束,程元也懶得搭理他們,搖搖晃晃的解釋道,「蘇老弟,不是為兄不尊重前輩,而是這些退休官員實在令人頭疼。有的仗著自己是兩朝元老,有的認為退而不休,有的甚至還來干涉州政,你說他們都那麽大年紀了,致仕之後安心養老不好嗎?非摻和州政干什麽?」
蘇通判看上去也醉的不輕,不管旁邊人說什麽都只會說「啊對對對對」,程元也沒比他好哪兒去,一步三晃的被下人扶進房間,醉的走不動路了還不忘讓席間陪他歌女一同進房。
李坤沒喝多少酒,接風宴結束後還能保持清醒,不過他的幾個手下都醉的不輕,散場時都是被人扛下去的,蘇大人帶來的兩個屬官也是如此。
幾個人像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弟,越喝越凶越喝越凶,喝到最後連攔都攔不住,桌底下的酒罈子撤了三四次,幾個人全喝趴下了才肯罷休。
蘇景殊深吸一口氣,反正酒鬼不用講道理,進屋後將其他人全部轟走,然後才趴在床上鬆了口氣。
幸好他酒量好,不然真可能一覺醒來清白不保。
李莊主嘖了一聲,不緊不慢的回他的房間,不多時,幾個爛醉的親信都推門進來,雖然身上的酒氣很重,但是看上去完全不像喝醉的樣子。
段五罵罵咧咧,「也不知道那倆人什麽來頭,跟這輩子沒見過酒似的,一點有用的消息都沒打探出來,淨陪他們喝酒了。」
管家刁贊揉著抽痛的額頭,他的酒量沒有段五好,現在還能清醒全靠醒酒藥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