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官家取消武將必須有陣圖才能出兵的限制,各軍的訓練路數也開始改變,畢竟戰場不是鬧著玩的,花架子擺的再嚇人也扛不住真刀真槍。
西軍有自己的訓練風格,他是文官不會練兵,也不敢外行指揮內行,只能根據後世軍隊的日常訓練模式來提點意見,採納不採納還是負責練兵的武將說了算。
後世的訓練模式不一定適合現在,能用就用不能用就算,用現有的法子一樣能練出以一當百的精兵。
還有就是,來鹽州不用擔心錢不夠用,也不用委屈將士們一枚銅板掰成兩半花。
他蘇景殊別的本事沒有,搞錢方面還算有點小小的天賦,就算委屈衙門的官也不會委屈出生入死的將士們。
桑博聽到這裡眼睛一亮,「練兵時能用賞賜吊著兵?」
蘇景殊點點頭,「桑將軍提前將需要用到的銀錢算好,只要不太出格就能批下來。」
西軍的軍餉能按時發放,但是軍餉足夠養家的只有禁軍,廂軍和鄉兵弓箭手軍俸微薄,想調動他們的積極性必須有足夠的銀錢。
說的再好聽都沒有實打實的銅板好用,沒有士兵能擋得住賞賜的誘惑。
世上沒有又讓馬兒跑又讓馬兒不吃草的好事,想讓士兵賣命就得把基本的保障做好。
只要吊在面前的胡蘿蔔足夠水靈,驢子們就會有無限動力去訓練。
桑博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心情更好,難得遇到個不卡銀錢的文官說話時也越發親熱,「蘇大人,咱們來好好說說那個按名次分階梯發賞賜的新法子。」
難怪元帥平時老夸蘇大人和尋常書生不一樣,看這大方敞亮的樣子就知道肯定是個好官。
蘇景殊:……
所以你剛才一直「啊對對對」壓根沒過腦子是吧?
他就說用錢來調動士兵的積極性很有必要,這不,現成的例子就在眼前。
桑博知道他的反應有點大,但是這也不能全怪他,嘴上說著賞賜將士們酒肉銀錢實際上卻一毛不拔的文官他見多了,萬一蘇大人也一毛不拔呢?
如今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旁邊那麽多人都看著,就算是場面話也不可能一點錢都不出。
有錢是大爺,只要蘇大人肯出錢,別說一千重甲軍,就是鹽州境內所有禁軍鄉兵都送過來他也能訓。
不是他吹,他桑博治軍的本事是出了名的,再油滑的兵到他手底下都能乖乖聽話。
重甲軍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軍紀方面不用擔心,訓練他們也花不了多少心思,反正閒著也是閒著,索性把沿邊各堡寨的弓箭手都交給他一起訓練。
元帥派他來鹽州就說明他的本事是元帥認可的,練兵的事情交給他肯定沒問題。
王雱瞅了一眼拍著胸脯保證不會誤事的桑將軍,仿佛看到了初來乍到的自己。
蘇知州笑眯眯站起身來,根本不給王雱和桑博有眼神交流的機會,「不瞞桑將軍,西夏暫時無力擾邊,鹽州百廢待興事務繁雜,無論是衙門還是軍中都非常缺人,桑將軍有治軍之能變不能荒廢,我們明日便去軍營挑選精銳組建重甲軍。」
桑博不知道將來要過上什麽日子,還在為遇到一個好相處的文官而興奮,「蘇大人放心,末將定不負所托。」
西夏暫時無力擾邊,正是他們趁虛而入的時候,等他練上小半年的兵,看看今年冬天到底是党項游騎到他們這邊劫掠村寨還是他們去党項的馬場放肆收割。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党項人想要南下牧馬,他們大宋也想把西北所有的馬場都搶回來。
馬場越多能訓練出來的騎兵就越多,精銳騎兵越多打的勝仗就越多,只要能起個好頭,後面就是接連不斷的好東西到手。
蘇大人且等著,他一定將鹽州的兵訓練的如狼似虎。
蘇景殊煞有其事的謝過爽朗大氣的桑將軍,嗨呀,他就喜歡這種實在人。
王雱:……
又一個主動往坑裡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