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桑博搓搓下巴,「王推官的意思是,蘇知州有聯合秦鳳、熙河二路聲東擊西的打算。」
遼國被遼東的女真人絆住手腳沒法摻和大宋和西夏的戰事,就算想摻和,官家才從西軍調過去那麽多將領也夠契丹人喝一壺的,遼國想摻和也沒法摻和。
西夏朝廷因為熙河路的開疆拓土草木皆兵,董氈已經和梁氏抱團抵禦大宋,雙方都以為大宋接下來要打的是吐蕃董氈部,如果這時候環慶路突擊攻夏,十有八九能打西夏個措手不及。
他們對西夏境內不熟悉,往利氏對他們老家可熟悉的很。
趙守忠那家夥天天嚷著要讓那些曾經欺辱他們往利氏的部族好看,讓他帶路定能事半功倍。
吐蕃木征和董氈這對叔侄有血緣關係卻仇深似海,木征降宋後能帶著大宋打董氈,往利氏降宋後當然也能帶著大宋的軍隊打西夏。
什麽都別說了,大宋需要這樣的人才。
人都是雙標的,外敵入侵時如果有漢人在前面帶路會被罵到祖宗十八代在陰曹地府都沒臉見人,換成番邦給大宋帶路就不一樣了。
嘿嘿,多多益善。
姚古聽的懷疑人生,明明聽的是一樣的東西,為什麽這倆人能想那麽多?
他也不傻啊,為什麽他聯想不到聲東擊西的妙計?
蘇知州鋪墊完終於步入正題,他給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美化了一下,攻城略地聽上去太不友好,他們要做的是帶領受苦受難的党項百姓推翻壓在頭頂的大山歡歡喜喜過新年。
能拉攏的儘量拉攏,實在不能拉攏也沒關係,他們還不能挑撥離間嗎?
大宋百姓受不住壓迫會落草為寇會造反,西夏百姓過的日子比大宋百姓慘多了。
遼國欺壓境內的女真人,女真人已經撂擔子不干,党項大貴族一點遮掩都沒有光明正大的不做人,百姓備受欺壓怎麽可能不揭竿而起?
缺糧缺兵器就開口,只要是真心實意要造反、啊不、要反抗,大宋願意為他們提供人道主義援助。
這種煽風點火的事情不能由大宋出面,只有經歷過欺壓的党項人過去才能讓西夏境內的百姓更加感同身受,等西夏境內亂起來,就是他們大軍壓境的時候。
要打就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趙守忠聽的兩眼放光,「這種事情交給我絕對沒問題。」
他知道西夏境內的勢力劃分,知道哪個貴族最不當人,知道哪座城的百姓最受壓迫,知道去哪兒煽風點火能給西夏朝廷帶來當頭一擊。
自己人才知道怎麽插刀子最疼,前自己人也一樣。
蘇景殊心情頗好,「趙將軍辦事我放心。」
大宋和西夏之間兩不管的部族很多,那些部族對兩國接壤處的地形特別熟悉,特別適合召來當嚮導。
大宋是這麽想的,西夏也是這麽想的。
西夏朝廷反覆無常,不如大宋給的條件好,大宋邊臣中善於讓番部為己所用者不在少數,因此番邦部落想找靠山的話大部分都是選擇大宋。
兩不管地區的部落適合當嚮導,西夏本土的部族更適合,往利氏就是去西夏搞敵後動員的不二之選。
別的部落也沒他這麽盼著西夏倒霉。
收復失地要循序漸進,煽風點火卻可以同時在西夏境內所有城池中進行。
往利氏出些人,鹽州官府出些人,番漢搭配幹活不累,還能互相監督,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