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里燉著紅燒蹄髈,因著天熱,現在每日縮減為只供應一道大菜,口味隨機,不接受指定,食客不用操心,只管吃就好。
一下工作量小了不少,福珠這才能得閒搗鼓新菜式。
今年剛打的新綠豆,與陳綠豆不同的是:新豆表皮淺綠,嫩黃嫩黃的,易熟易軟,水一沸,便煮的開了花。
福珠將綠豆過水洗淨後,還要用紗布包好,要的是它清熱解表的功效,若放了豆子進鍋煮出沙,會極大影響肉茸的凝結和口感。
拍松的薑片和蔥蒜裹上紗布,和蹄、肘一起扔到湯鍋里,旺火將湯燒滾。
鍋里先傳出來的不是香味兒,而是豬雜質的腥臭味兒,鍋里漂起一層肉末,福珠拿笊籬撇了一層又一層,鍋里的水才算清澈了。
把豬肉撈出洗淨,倒掉肉沫子水,換上新水的砂鍋里舀上福珠提前熬好的肉湯,為了多防幾日腐,福珠特地將鹽放的多多的,湯底還有沒完全融化的粗鹽粒。一碗湯,五斤水,這個湯底就夠味了,再多加一點就齁的拉不開舌頭了。
綠豆包和蔥姜紗布包放到湯里,得文火煨上一個半時辰,火大了不行,火苗得控制到「燭火」般大小,否則湯就熬飛了,令裡邊的食材失去了平衡感,就發揮不出食材最佳的味道和口感。
在此期間,福珠接過吳氏手中的勺子,去另一個灶台蒸涼皮了,吳氏和田氏則去擀涼麵了,總之,人少活多,誰都沒有悠閒的時候。
待到了巳時,福珠令阿余關火,豬肘撈出晾涼片刻。此時豬肘就染上了一股綠豆的清香,綠豆皮煮完有點發澀,恰好中和了豬肘的肥脂,令膩膩的豬肉也搞起「小清新」來了。
晾到涼的整塊肘肉切成一寸五分長、八分寬、一分半厚的肉片,整齊地碼到海碗裡上鍋蒸到耙軟,方可取出來。
豬蹄、紗布包全部都撈走後,待原湯沉澱沉澱雜質,澄清湯出來後再次返入砂鍋,繼續加猛火煮沸。
瘦肉茸連帶著清水一齊倒入砂鍋,真是一點都不浪費,剛開始煮沸時,肉茸或多或少也會出浮沫,無傷大雅,用鏟子撇乾淨後再次調味。
福珠讓阿茂和阿余嘗了嘗湯汁的鹹淡,兩人一下被香迷糊了。
綠豆和肘肉碰撞出醇香厚重的香味,清甜中帶著一絲葷腴,肉質里夾雜著豆子的乾澀,光是湯汁,就讓人齒頰留香,完全顧不上品嘗鹹淡。
福珠見他們倆指望不上,索性自己下口,嘗完味道後將湯汁濾入木盆,再放進肘肉片,擱上冰塊下井冰鎮成形。
沒有雜質的湯汁,卻融入了豬蹄和瘦肉茸的膠質,在凝結成塊時,肘肉片像如鑲嵌在水晶凍狀里,清澈透亮,甚是清新養眼。
福珠在這邊忙活,陸離和祁靖卻是在涼亭中閒坐。
祁靖飲了口茶,四兩前後問出口:「阿離,今日的見到的那位姑娘,便是那位擅長做菜的小娘子嗎?」
陸離正在看遠處的風景,聞言轉頭直愣愣的盯著祁靖,一開始許久的沉默,見祁靖堅持,也不岔開話題,陸離只能接著他的話說:「是她!」
「我看她與你相識的樣子?你們是如何相識的?」祁靖今日也不見好就收了,勢必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機緣巧合罷了。」陸離道。
「巧合?難道這其中還有許多複雜的故事?」
「當日她走投無路,恰好來到一線天那破舊樓賣食譜,我閒的發慌,看了她那豬肉菜覺得好奇,就讓她試上一試,沒想到味道上佳,所以我們簽了契約,成了合作夥伴!」陸離今日不知怎麼,也不牴觸祁靖的詢問。
「哦!怪不得我回來見一線天這麼熱鬧紅火,到了半夜才能關門打烊!上次回來它還是半死不活的樣子,我還納悶,怎麼短短半年的時間,竟變化如此之大,我還以為是你請的廚子的功勞呢?原來靠的是人家董娘子的手藝啊!」
祁靖說完又加上一句:「那你可千萬不能慢待了人家,要是沒人家的手藝,你這酒樓也盤不活,千萬別對小娘子小氣,咱們京城漢子不做那小人之徑。」
「我分給她一成的股份,現在她也是酒樓的股東,我何時像你說的那般小氣過?」陸離不屑地看他,仿佛在說:咱倆誰更小氣,你心裡沒點數?
祁靖被看的心虛,的確他更小氣些,畢竟陸離更有銀子,他有點銀子都補貼到軍餉了,出去的時候可不得陸離請客嗎,他就是窮光蛋一個,連老婆本都得靠他爹娘給他攢。
「那人家為什麼對你生疏冷淡了?定是你惹人家不快了,我看人家小娘子是個通情達理之人!」祁靖分析道,他眼神亮的很,只見一面就知道,兩人之間鬧了彆扭。
「我覺得她是牴觸我的感情,福珠那麼聰明,肯定察覺了什麼,否則她不會躲閃。」陸離頓了頓又講:「或許是她察覺我的身份欺騙了她,所以生我的氣了,才不理我?」&="&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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