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老盯著她沉默良久,她暗道不好,往顧無閆身後躲,「沒有人可以做這麼精細的東西——」說著他冷笑一聲,看向顧無閆,「但是做大一點,可以用到投石車上,效果應該不錯,你覺得呢?」
顧無閆嗯了聲,「你先做一個模具出來。」
他看了眼身後的人,安撫揉捏她的手,涉及到大事就知道怕了。
天幽幽漸黑,本就狹小安靜的小道更恐怖,仿佛一直有人在角落盯著你。
顧無閆將人送行馬車,蘇念安有些不舍拉住他,「明天要隨姑母去拜年,等我回來再去騎馬。」
「嗯。」
馬車悠悠走遠,他還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平穩有力,他迫切想知道這人有幾分真心。她就像發光的珍珠,卻看不清內里。
連夜趕去軍營,和鐵匠一起趕製她說的扭力彈簧,既然做不到鐵絲,直接使用鐵片彎轉扭曲。
顧無閆看著遠超常規的高度和強度的投石,心裡暗嘆蘇念安的聰明,僅從一個鐵片就想到這個。
他之前怎麼會覺得她和鎮國公那群人一樣愚蠢。
「你說這個是你那表妹想的?」穿著平常錦服的上官肅露出一絲驚訝。
「她是否有什麼想要的?」
顧無閆搖頭,「未同她說過此事,屬下斗膽替她日後求一個恩典。」
這可比尋常賞賜貴多了,上官肅打量顧無閆,面無表情看不出情緒,搖搖頭,「本宮應下了,非滅族大罪,都可一應——」
「但本宮不希望看到她不可控,越是好的東西,落到旁人手裡就越是鋒利。」
蘇念安必須是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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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完三天長輩之後,蘇念安穿過街道,遠遠看到正在食粥的瀟曼文,後面敞開的房間,正有小孩搖頭晃腦在讀書。
突然渾身髒臭的孩子推倒了身邊的孩子,被推倒在地的孩子瘦弱不堪,擦出一片血紅,一下子嚎啕大哭,周圍的人圍攏看熱鬧。
瀟曼文放下布粥的勺子,連忙將人扶起。
周圍熙熙攘攘,「孩子父母呢?」
推人的小孩理直氣壯,「推了就推了,反正她也不能進去讀書,一直站在門口乾什麼?」說著還髒兮兮抹了把鼻涕。
瀟曼文臉色沉了下來。
旁邊立刻有人起鬨,「不公平,這種壞種也能去讀書,憑什麼這娃子不能去!」
小孩不要臉的做鬼臉,「因為她是不值錢的女人,她就該回去——」
「啪!」
瀟曼文一掌扇在小孩伸出來的手上,抱起懷裡的孩子,沉聲開口道:「誰說她不能讀了,書院不收大家一分錢,只要守規矩的孩子,都可以來。」
「好!」
「那……那我家丫頭也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