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僵了一下,隨即哭得更凶了。
天殺的,他讓老婆給教訓了,他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怎麼告訴人家他是個純正的攻?
他大總攻的顏面已經徹底丟盡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那碗該死的「蜂蜜」!
沈絮哭得特別特別傷心,不是因為師尊打了他,是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尊嚴遭到了滑鐵盧式的打擊。
祁白辰原本已經舉起戒尺,準備落下了。
可是他聽見小徒弟哭得跟個可憐的貓兒似的,他遲疑了片刻,放下了戒尺。
「阿絮」,他摸了摸徒弟濕潤的眼角,「你跟師尊保證以後不亂吃東西,師尊便饒過你。」
沈絮不吭聲,一來他根本開不了口,二來他沒覺得自己亂吃東西。
這件事情要怪就怪那天殺的客棧老闆,為什麼要在廚房放一碗這麼像蜂蜜的東西!
他當然會覺得那就是正常蜂蜜!
祁白辰嘆了口氣,摸摸徒弟腦袋,語氣惆悵:「你不服便不服罷,為師也捨不得再罰你了,你自小就愛亂吃,尤其喜歡啃為師養的花草,你吃了便吃了,吃了肚子疼又要扯著為師哭。」
原主原來跟他一樣喜歡幹這種事嗎?
他還以為這個愛好很小眾呢。
沈絮垂著眼瞼,拱了拱腰,想從師尊身上下來。
「你莫動」,師尊卻又按著他的腰給他壓了回去,「雖然只一下,但想來你也是會痛的,為師給你揉揉。」
沈絮心說:您可快別揉了,羞死人了。
他還不至於跟個小孩子一樣這點疼就要哭爹喊娘。
可是他的「心說」沒有用,因為師尊根本聽不到。
師尊自顧自揉著手下的兩團肉,直揉得沈絮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啊啊啊他受不了了,師尊一點邊界感都沒有的嗎!
/熱蘇打販賣機
師尊簡直把他當個玩偶娃娃一樣擺布來擺布去,一點不管他願不願意。
沈絮實在是忍無可忍,一口咬上師尊的腿肉。
氣死他了,他閉著眼睛就是咬。
祁白辰手頓了一下,並不生氣,「痛得緊麼,咬罷,忍一忍,一會就不痛了。」
沈絮忽然就咬不下去了。
他鬆開口,順著祁白辰的腿溜下來,然後推開門跑了。
他跑到隔壁,還反手鎖上門。
可能是因為跑得太快了,以至於他有點喘,心跳也有點快。
平復了很久,直至天方初白,依舊睡意全無。
沈絮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覺得自己可能是有病。
一晚上不睡覺腦子裡一直想剛剛的畫面,不是有病是什麼?
病得不輕。
小聖父都打他了,他居然還覺得小聖父跟他講話很溫柔。
讓他有一點點心動。
沈絮摸了摸自己發燙的臉頰,在心裡痛罵自己沒出息。
心動那就上唄!不主動出擊,等著一個受來倒追他嗎?
沈絮做好了決定,他今天說什麼也一定要給師尊一個驚喜,讓師尊感動得依偎在他胸膛處,說要跟他永遠在一起。
沈絮越想越美,嘴角快要飛到剛升起的太陽上了。
他哪裡知道就是這麼一個心血來潮的「驚喜」,最後竟演變成了「驚嚇」,而那之後他將陷於無窮無盡的恐懼之中,日日夜夜不得安寧呢?
沈絮一整天都懷著心事,祁白辰帶他去挑零食他也心不在焉的,隨便找了個藉口就溜了。
他在田埂上摘了很多野花,用罵作者得到的一絲靈力打開乾坤袋,把那些漂亮花朵都裝了進去。
等祁白辰轉了一圈,買夠了東西,去找人的時候,就看見沈絮蹲在田邊拿著樹枝戳青蛙。
他搖了搖頭,對於小徒兒心智不成熟這件事已經見怪不怪了。
他對徒弟一直都比對其他人寬容,畢竟沈絮是他……
祁白辰低頭笑了笑,只要沈絮不碰他底線,不與其他人一樣走上那條命運定好的路,他可以無底線寬容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