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謹慎、又充滿殺意地靠向自己的獵殺對象。
垂下的手翻轉,掌心凝結出一根稜角分明的冰刃,他也在此刻來到了虞知聆身前,高大的身影遮擋了屋內的光,將伏案酣睡的虞知聆籠罩在自己的陰影之中。
墨燭眸無波瀾,垂眼看著毫無察覺的虞知聆。
她之前很謹慎,根本不可能有在外人面前放鬆戒備的時候,如今他都來到她身邊了,殺意也並未收斂,可她竟然未醒。
墨燭知道自己不該殺了她,如今殺了她會很麻煩,他的計劃被打亂,以後會難走幾倍。
可拋開理智,又有道聲音在說:殺了她也無所謂,計劃難走些,但也不是不能走。
他每一次見她,不都是抱著殺心嗎?
冰刃逐漸靠近她的脖頸,甚至刀尖已經抵在了她跳動的脈搏處,她還是沒醒。
那就永遠別醒了。
「唔……」
一聲夢囈泄出。
虞知聆懵懵的,睡得很不安穩,總覺得身上越來越冷,好像有人將空調溫度給她降低了般,她明明記得自己睡覺都是開的二十六度。
好冷,真的有點冷了。
虞知聆蹙眉,嘟嘟囔囔喊了句:「小愛同學,升高空調溫度。」
四周鴉雀無聲。
虞知聆:「……」
她醒了。
她反應過來了。
墨燭昏迷後,她將他扶到了偏殿,在乾坤袋裡找了許久才翻出來能用的丹藥,餵他吃了後便守著他,迷迷瞪瞪把自己守困了。
而現在……
「師尊。」
少年的聲音在此刻傳來。
虞知聆睜開眼,對上一雙深若幽潭的眼眸,那眼裡好像在笑,又好像沒笑。
他如蛇一般退後,毫無聲息,冷淡的霜雪氣息遠離,虞知聆卻覺得,自己的手腳發麻,好像被毒氣桎梏了一般。
少年身量清瘦卻高挑,馬尾意氣風發,他微微垂首,姿態恭敬。
「多謝師尊照顧。」
虞知聆艱難吞咽,扶著桌案站起身,尷尬一笑:「哈哈,不用……不用謝,你真客氣。」
她邁動發麻的雙腿往外走,裝作平靜道:「既醒了,就隨為師回聽春崖吧,以後不用住在外門弟子處,你是我的弟子。」
墨燭頷首,聲音無波無瀾:「是。」
他不問為什麼,似乎不在乎。
虞知聆走在最前面,身後跟著墨燭。
她瞧著很淡定,實際上袖內的手早已攥成拳頭。
看過原著的虞知聆頗為了解墨燭,她此刻要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