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聲音低沉:「他死了?」
游沉撓撓頭,小
聲說道:「對啊,中州這邊傳的是被趕去魔淵了,其實那些都是民間的百姓傳的。」
說到這裡,游沉嗓音壓得更低,朝墨燭湊近了些:「那位護法作孽這麼多,怎麼可能會放他回魔淵,拂春仙尊一人與他打了半月,用了風霜斬才將其斬殺。」
「風霜斬?」
「對,聽說用完那一招之後,拂春仙尊昏了整整三月呢。」
墨燭話不多,只偶爾說幾句話,但游沉是個話癆,絮絮叨叨說了不少話,將自己知道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了墨燭。
兩人越走越靠近里側,直到走近一片幽暗的森林,游沉率先停了下來。
「墨燭,到了,前面便是三瞳蟒的地帶,我們便不進了,你進去後儘快檢查陣法是否完好,無事便趕緊出來。」
墨燭頷首,徑直朝里走去。
越往深走便越是陰冷,日光也越來越少,身邊清脆的樂聲似是安睡的陣法,每走一步,那陣樂聲便越是昂揚,到靠近一處洞穴之時,墨燭耳畔的樂音已經到了激烈的地步。
少年恍若未聞,徑直走了進去。
在邁入洞穴的剎那,五月的天變為寒冬臘月,冰室之內霜雪森寒,常年不融的積雪密布整個洞穴,伴隨著樂聲,與之一同而來的還有震耳欲聾的夢囈之聲。
在這處寬敞約百里的洞穴內,碩大的鐵鏈從上方垂下,將酣睡在陣法中央的魔獸捆住,穿過它的肩胛和尾端,洞穴內由鍾離家布下的禁錮陣法發出陣陣悠揚的樂聲。
在看到那魔獸的剎那,墨燭垂在身側的手陡然攥緊。
……不是它。
找了這麼久了,還是沒找到。
又找錯了,又找錯了。
墨燭閉上眼,一陣氣血上涌,忽然別過頭悶聲咳嗽起來。
馬尾一顫一顫,好似要將心頭血咳出來般,冷白如玉的下頜上沾染了血跡,鬢邊散落的碎發也隨之一搖一晃,漂亮的眼尾洇紅,他狠狠看向遠處被束縛的三瞳蟒,可眼淚卻又沿著眼角滑落。
怎麼總是找錯,為什麼總是找錯!
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空,少年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他咳到心肺瀕臨破碎,毫無過去的一絲風采,原先清雅的面容在此刻也顯得狼狽頹喪。
腰間的玉牌響起,墨燭壓住喉口的血,抖著手接通了玉牌。
游沉的聲音傳來:「墨道友,你可檢查好陣法了?」
墨燭閉上眼,平穩呼吸過後悶聲回應:「這就開始。」
游沉叮囑:「道友儘快出來,我們在外側檢查。」
墨燭掛斷玉牌,擦去唇角和下頜的血,撐著手搖搖晃晃站起身。
結界外側,游沉巡視完一角的陣法。
瀲花墟中的樂陣聽得人心裡煩躁,他抬頭看了眼天,如今已經過去半刻鐘了,這裡面不能待太久。
游沉皺眉長呼口氣,抖了抖有些緊的衣領,總覺得心裡悶燥難受。
奇怪,以前來瀲花墟的時候沒這種感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