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刃抵進皮膚,溫熱的液體順著臉頰往下淌。
艾琳艱難地吞了口唾沫,高度緊張下分泌的激素麻痹了痛覺,腦海里只剩下一個念頭——她要是再拿不出錢,下一秒就可能要被捅死在這凳子上。
但據艾琳以往數年看過無數次CCTV12《今日說法》欄目的經驗,她要是身上有錢,可能現在連睜開眼睛的機會都沒有了。
艾琳渾身發起抖,胃裡的酸水翻湧的越發激烈,她深深呼出口氣,越到這種時候,越是要冷靜下來。
她現在能靠的只有自己。
艾琳唇齒間蔓開淡淡的血腥氣,聲音抖的厲害,「錢……錢都在銀行里。」
她喘著粗氣,拼命的往後縮著身子,試圖和女人的刀拉開距離,臉色慘澹到像張白紙,襯得那道剛剛凝住的暗紅痕跡越發清晰。
富家千金又怎樣,女人冷笑一聲,現在還不是跟個耗子似的在她手下發抖。
扭曲的愉悅感湧現在心頭,艾琳恐懼的樣子大大取悅到了女人,她用刀尖拍了拍艾琳的側臉,像是在逗什么小貓小狗似的輕佻,
「別他娘的給老娘放屁,你獨自一人出門在外怎麼可能一分現錢都沒帶。你們這些有錢人賊的很,我上次可是在一個男人屁股縫裡找到了錢。」
「你猜猜我是怎麼找到的。」
女人捏著刀尖從艾琳臉上一路滑到脖頸,留下一道長長的紅印,
「他像狗一樣嚎叫了快兩個小時。」
艾琳頓時如墜冰窟,大腦里一片空白。
她想過戰後重建時期世道可能會亂,但她沒想過居然這麼亂,殺人劫財也就算了,居然還虐殺。
這還是正常人類嗎?艾琳難以置信的看著女人。
「只要你老實點,把錢都交出來,我就給你個痛苦」,女人笑眯眯的享受著艾琳的恐懼,她唇角高高翹起,原本還算得上是和藹的面相此刻猙獰到了極點。
「要不然」,她咧嘴笑的更歡了,像極了個變態殺人狂,「你猜我能把你拆成多少塊。」
到了這種時候,她反而更得堅守自己之前說過的話。
艾琳打著哆嗦,生理性淚水嘩啦啦的往下流,「真的,我發誓我說的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我把錢全都存在銀行了,身上真的沒有現金了。」
「胡扯,你不帶錢你在船上吃什么喝什麼,到底把錢藏哪了,給我說。」
女人勃然大怒,毫不留情的抬腳重重踹在艾琳腰腹,疼的她蜷成一團,哇的一聲吐出一大口反上來的酸水。
恐懼到極點時艾琳反而奇異的冷靜下來。
這種時候越拖她的生存機率才能越大,如果劫匪在她身上耗費了足夠多的心力,那麼拿不到錢之前他們絕不會輕易殺了她。
艾琳蜷著身子,牢牢護住頭臉,連哭帶喊地聲嘶力竭道:
「我的錢真的都在銀行,我存了好多金子,出門不帶錢是因為我是偷跑出來的,我爸媽想把我嫁給富豪聯姻,我不想嫁給老頭,就偷了金子跑出來了。」
這麼大的動靜,女人卻連她的嘴都不堵起來。
好不容易傳出去的聲音又盪回到了艾琳耳中,聽這個動靜,她多半是在昏迷的時候被帶了荒郊野嶺。
他們為何費勁的把她帶到這種荒郊野嶺,想也不用想就知道,這不就是為了拋屍方便。
艾琳心底一沉,鼻尖充斥著的腐臭味越發清晰,仿佛臭味的來源就在她附近似的。
那周圍這些刺鼻的腐臭味來源於什麼就很清晰了,艾琳咬緊發抖的下唇,畢竟他們這幅嫻熟的作派絕不可能是第一次干出來這種事。
「金子?」
女人忽然蹲下身子,掐著艾琳下頜迫使她抬起頭,眼神里凶光閃爍,「你帳戶里存了多少金子?」
「不到一萬美元的黃金」,艾琳戰戰兢兢道。
「靠什麼才能取出來?」女人不解恨似的又踹了她一腳,「有錢人家的狗崽子,都是你們這群人害的我現在做這種要下地獄的勾當。」
艾琳咬著牙,恐懼到連話都說不清楚,「得我本人帶著鑰匙去開保險柜才行。」
女人熟練的從她腰裡掏出串鑰匙,「哪一把?」
「古銅色那把。」
「我一會親自跟你去銀行取金子,要是讓我發現你有膽子騙我」,女人雙眼微眯,冷笑聲尖銳刺耳。
「老三」,女人扭
頭大聲叫道:「老三你進來一趟。」
門外雅雀無聲。
「人呢?老二?」
還是沒人理。
「這幾個死小子不會又跑到哪打牌去了吧」,女人泛著嘀咕,又檢查了一遍艾琳身上死死綁著的繩結之後,轉身往外走。
「你們幾個跑到——」
「砰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