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袖雖有,但並非那麼容易就遇到的,玉霄不敢期待。
可沒想到,范雲瑾問的比他更直接。
當天橋上,隱晦的示意,和明確的表白,范雲瑾比他更大膽,也讓他有些畏懼的心,之後就敢坦坦蕩蕩給他看。
「扇子只是扇子。」范雲瑾忙替他解釋,「只是一柄普普通通的,畫了梅花的扇子而已。是……是我當時多想了,是我曲解的意思,不不,不對!是我主動說的,我很早就喜歡阿霄了,我那天,只是想試探……」
這個事,范雲瑾在很早就跟玉霄說過。
送扇子是玉霄的試探,反問是范雲瑾的試探,試來試去,心意相通。
「不用解釋了。」范夫人又蹭了蹭眼睛,再度看向玉霄,「你過來我這兒,我看看你。」
玉霄心慌,有些不自在,下意識看了一眼范雲瑾,又想到他必須得面對,便咬牙,心中暗暗深吸了一口氣。
起身上前,毫不猶豫,跪在范夫人面前,垂下頭去。
范夫人看著眼前的人,這般乖巧的模樣,心中忍不住回想到那個見面就能逗得她開心的小廚子。
輕輕一笑,注意到了他臉上的疤,抬手去摸,「你模樣好,看著就讓人喜歡,又有一手好廚藝,是怎麼喜歡瑾兒的呢?」
玉霄沒動,感受到范夫人的指尖似碰又碰不到的樣子,便小心翼翼地抬起頭,方便她摸一摸。
眨著亮亮的眼睛,說:「他吃過我做壞的菜。」
一個廚子,成為名廚之前少不了失敗,每一道拿手且新式的菜品推出之前,做過無數次的試驗和調配。
范雲瑾就像是他的小白鼠,沒有任何怨言地為他試菜,也從來都只誇讚好吃。
玉霄陷入回憶:「我爹去世的那段時間,我急切地想要接下他全部手藝,每一日都在做菜,都想嘗試出遠超他的菜品和味道,以此證明我比他更厲害,想讓他安心。」
「事情一旦急於求成,總會適得其反。是范公子一直陪著我,那段時間我做菜亂七八糟,每一道菜都食難下咽,可他每一次都吃了,沒有怨言。」
說起去世的父親,他的眼中好像閃閃地泛起淚光來,但又忍下去了,稍停頓,平復了一下心情,才又繼續說。
「我爹是大廚,我知道他從小就做菜,做各種各樣的。可是我真正學廚時間太短,十三歲認識范公子的時候,我僅僅稱得上會下廚,卻算不上做的好吃。練刀法和備食材我就準備了兩年,手上傷過無數次,將那些菜處理到嫻熟,再開始學火候。偶爾也會偷偷做些成品出來,想學父親的手藝,只能做出個四不像來。」
人前風光的名聲,背後付出的永遠是最多的努力。
別人都知道淬鳶樓名廚玉霄做菜好吃,千金難求一道菜,卻只有范雲瑾一個人,是陪著他一點點變好的。
聽著玉霄的回答,范夫人心中有所觸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