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年輕的聲音,帶著些溫潤笑意,從隊伍走出,作揖行禮道:「紅緣樓一事簡單明了,何需捅到檯面上來說?!畢竟各家有各家的規矩!俗話說,無規矩不成方圓,破壞了紅緣樓的規矩夜闖七樓,難不成主家還教訓不得?!」
曹先忠身子一震。
忽地後背一涼,回頭看去,開口的那人,一身黑色武者勁裝,站在人群之外,是一道獨特的視線。
這人,曹先忠不敢得罪,因為他手中拿捏著整個星京最大的情報網,任何他想知道的事情,只要他想查,沒有查不到的!
曹先忠自認為自己的手沒有那麼乾淨,不敢開罪,總是因為這個人的回懟而憋一口氣!
可偏偏,他也是楊執的人!
宋季柳眼角笑意更甚,抬手示意:「陳愛卿但請直言。」
陳朔,這朝中唯一的特例,唯一一個不用身著朝服、唯一一個不隸屬直接部門的人,得了宋季柳的特許上朝!
暗樞門的首領大人,也是楊執的心腹,是他放在朝堂、乃至整個星京的眼睛。
「聖上。」陳朔不卑不亢,再次行禮,「微臣以為,紅緣樓之事,那東家算不得錯,說罰,著實太不講道理了一些。」
「一派胡言!」有翰林院學士立馬不服氣了,鐵青著臉,鬍子一抖一抖地上前跟他爭辯,「自古殺人償命!哪算不得罪?!」
陳朔冷笑:「崔學士這般恨這紅緣樓,莫非這殺手便是您派去,夜探不成反被殺,這才在今日非要罰下紅緣樓的?!」
「你!你……巧舌如簧!」
讀滿腹詩書,平日裡在這朝堂上舌戰群儒,如今一句話懟的那位學士說不出話。
這算什麼?沒有底氣,心虛。
崔學士深深呼了好幾口氣。
別人怕他陳朔,他卻是不怕,畢竟他有這個底氣,他敢說自己不怕陳朔抓到什麼把柄。
可陳朔哪是全靠手上的本事?朝堂混了那麼久,可不單單只是個擺設。
眼見著崔學士捋捋氣還準備開口與他辯駁,陳朔立馬上前一步,先一步把話題岔開:「聖上!當務之急應當是王爺們進京和國宴,各位大人口口聲聲喊著紅緣樓之罪,想來是國宴已經安排好了,不如與聖上細說,看看是否還有需要補充的地方,早些發現,也好早些調整才是!」
宋季柳立馬配合地點頭:「嗯嗯是!陳愛卿說得沒錯,啊……李愛卿啊……」
李思:「…………」
不是?他看個戲怎麼吃瓜到自己身上了?!
不是,崔守他沒事吧?!
被點名的李思黑著一張臉站出來:「聖上……」
「聖上。」在他開口之前,楊執淡淡站出來,一個眼神都沒留給崔守,平靜無波的臉上,始終看不出一點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