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這趟汽車只能在西站坐,孟鞍在高鐵站打了輛出租。上車發現車裡煙味很重,只好開了後排兩扇窗散味道,她今天穿的長裙,身上雖有外套,但也單薄,禁不起風吹。
好在,二十來分鐘就到了。
上車前,她在汽車站旁邊的小店買了包檸檬糖。
這趟汽車沒有售票員,上車的人也不太多,位置都是隨便坐。車廂里味道並不好聞,煙味、機油味、乘客帶的家禽味,
各種味道混在一起……
孟鞍選了個靠窗的位置,發現窗戶打不開,以為是壞了,又去試了另外幾個。
旁邊一個有點年紀的男人看著她動作,說,「這車窗戶都打不開的。」
孟鞍說好吧,坐回了窗邊的位置。
汽車到點發車,她給陸勘發過一條消息,說已經發車了,就關了手機。
車一路顛簸,空氣很悶,孟鞍也屏著呼吸。她做節目時,條件艱苦的地方也去過,身體狀態好的情況下,她並非忍受不了這些,但偏偏今天有點頭疼。偶爾呼吸一口,便覺得有些反胃。
車駛上山路,轉彎很多,司機卻不控制速度,導致車上乘客顛來倒去,而車裡的人仿佛已經習慣,沒人抱怨。
孟鞍手里攥著安全帶,在又一次大轉彎後,忍不住捂住嘴巴乾嘔了一下。
她喝了一大口水,想壓下去那股噁心的感覺,卻仍很難受。只好靠在窗邊,希望能快點下車……
十二點多,客車終於停在一個綠色站牌邊,司機用方言說,「到縣城的下車了。」
孟鞍扶著坐椅站起來,拖著行李箱走下車。這一站下車的只有她一個,剛呼吸上新鮮空氣,客車果斷關門,轟隆隆地開走了,揚起一片沙塵,孟鞍捂著口鼻避開。
正想看看這是哪兒,前方有人喊了她一聲,「孟鞍!」
孟鞍抬眼,汽車剛剛開走,並不寬敞的縣城小路上,前面只有陸勘一人,白衣黑褲,站在一輛軍用吉普車旁,微微笑著看向她,然而下一秒,他就皺起了眉頭。
陸勘提前到了站點,下車等她。中間給她發過消息,她沒有回覆。
也許是等待的時間有些長,也許是大半個月沒見過她,剛剛看到她身影出現的那一秒,他的心不受控地提了提。
她穿一條藍色的長裙,手里推著一個小行李箱,一出現,讓這條灰撲撲的小路色彩明亮不少。
下車時她低著頭,垂下的長髮擋著她的側臉,轉過臉時,臉色卻蒼白得可以,蹙著眉,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他快步上前,從她手里接過了行李箱,伸手扶住她的手肘,「暈車了?」
孟鞍沒多少力氣說話,嗯了聲,抓著他的胳膊,還好他身上味道很清爽。
陸勘把她帶到車門邊,這車門比普通車要高,他想抱她上去時,她已經自己爬了上去,偏過頭很無力地對他笑了下,「酒店遠不遠?」
他看著她這副樣子,抿了抿唇,摸了下她的頭髮,「不遠。」
車發動上路,窗戶降下一半,孟鞍靠在車椅里,從包里拿出檸檬糖,塞了一顆吃。
陸勘看她有動作,瞥了她一眼。
孟鞍也側過頭,拿著包裝袋問他,「糖,吃嗎?」
他單手扶著方向盤,接過來,「別說話了,先休息一下。」
十分鐘後,車停在酒店的露天停車場。
陸勘帶著她到前台辦理入住手續,前台接待詢問信息時,她發現他開了兩間房。
她頭還暈著,沒心情說什麼,從包里拿出身份證,遞給前台。
拿了房卡進電梯,陸勘幫她推著行李箱,送她進了房間。
一進門,孟鞍先脫了身上的外套,又喝了口礦泉水,「我想先睡會兒。」
「好。」他指她的行李箱,「有床單被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