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飯吃得很愉快。
從餐廳出來,孟鞍叫了車,章之恆的酒店離餐廳不遠,陪她站在門口等車。
雪還在下,才站出來沒一會兒,孟鞍手就被吹冷了,偏頭對章之恆說,「你回酒店吧,我車馬上到了。」
「我不急這一會兒。」章之恆瞧她一眼,她今天妝容很淡,更凸顯五官明艷,尤其一雙眼睛,眼波流轉之間都是女人成熟的風情,即使不笑,身上也有女子嫵媚的氣質。
她穿一件羊絨大衣,蓋過膝蓋,露出來的小腿又細又直,章之恆瞄了眼,清了清嗓子,「我沒打擾你和男朋友過節吧?」
孟鞍正在手機上看司機距離,頭都沒抬,「沒男朋友。」
章之恆笑容含蓄,「你孟小姐追求者那麼多,一個都看不上?」
孟鞍關了手機,抬頭看他一眼,很快又轉回街邊路面,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是啊。」
章之恆勾了勾唇,「介意我抽根煙嗎?」
「你抽吧。」
隔著煙霧,章之恆不動聲色地打
量著她,心裡計算著難度和也許要付出的沉沒成本。
一根煙抽下來,孟鞍叫的車到了,她提著包抱著花和他道了別。
章之恆終於壓下請她去喝一杯這種多半會被拒絕的想法,吐出最後一口煙霧,淡笑著說,「別忘了給我答覆,這個項目需要你。」
這天晚上,章之恆又給孟鞍發來一條微信,表示他只有一個要求,這一集需要和整體調性相符,不能拍成嚴肅傳統的軍隊宣傳片,在這條原則上,他給她最大的自由度,任由發揮。
兩天後,送章之恆去機場的路上,孟鞍答應了他的邀請,問他,「是拍什麼部隊?在青藏高原?」
「具體內容等簽了保密協議都會告訴你。」章之恆說,「是空軍的一支部隊,保密級別高,沒有在外界曝光過,這次拍攝也是上面的意思,給他們做一次宣傳亮相。」
空軍?
孟鞍看著窗外,腦海中有東西一晃而過,她沒有讓思維發散,應下來,「過幾天我來上海一趟。」
新的一年很快到來,孟鞍在元旦把合同簽完。
第二天,她得知將要拍攝的部隊是一支正在西北高原駐訓的空軍空降兵特種部隊,章之恆給她發來一份資料,上面羅列了該隊番號、駐地、軍史、組建過程、主要作訓課目、在戰區比武和全軍比武以及國際比武中獲得的榮譽和表彰、在國內承擔過的重大救援任務等,資料偏官方介紹,細節並不多。
「這是全部資料,具體細節需要我們去調研。」章之恆說。
孟鞍出神片刻,心底閃過某種巧合,發問,「這支部隊原駐地在胡山鎮嗎?」
章之恆看了眼資料上駐地只具體到市,「具體哪個鎮不清楚,我們會去西北和他們正式見面,一切根據他們駐訓時間來安排,所以不一定會去他們原駐地。」章之恆想了想,「不過應該在你們省,大部分空降兵都駐紮在那兒。」
孟鞍輕輕哦了聲。因為這個軍種,她腦海里很自然地想起一個人,那時她從沒問過他的番號,不知道他得過什麼表彰,也不清楚他家那一盒獎章是如何得來。
那麼長的一段時間,她從沒有關心過他這些,現在也無法確定這是不是他所在部隊。
但這個問題對工作意義並不大,她翻著資料,很快收起思緒,認真對待接下來的會議內容。
一天後,章之恆請來的攝影師從廈門來到上海和他們會合。
攝影師叫紀靈,是個嬌小的女孩,說話帶一點福建口音,做起事來風風火火。
孟鞍空閒時在酒店補完了她以前的作品。農曆新年之前,她們一直待在上海和章之恆工作室的人開會。
。
臘月二十九,孟鞍從上海坐高鐵回了家。
到家時是晚上八點,父母都不在家,家裡只有一個保姆。孟鞍對此習以為常,父親經營一家外貿公司,母親在醫院有職務,前幾年進了黨委班子,兩人常年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