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來洗完澡之後只穿了條奶白色的睡裙,綢質布料很貼身,裙擺只到膝蓋。
此刻左腿被他抬起,骨肉勻稱的小腿完全暴露在他專注的視野之中。
溫梔南難以避免地紅了耳朵。
「被什麼東西砸到的?」
他低垂著眼睫,視線緊盯著她的傷,劍眉微蹙。
她老實交代,「是道具劍的劍柄。」
那是男主的武器,做得比較真材實料,砸下來的時候也是真疼。
「劇組沒給你處理?」
他看著她,神色冷厲。
「處理了!」她立刻回答,但後半句越說越心虛,「就是...用碘酒消了毒...」
其實是她怕耽誤進度,再加上碘酒擦過來的時候就已經疼得她眼泛淚花了,更怕真的上藥的話,會更痛,所以就只是簡單消了毒,就沒再做後續處理。
本想著只是個皮外傷,疼一會兒應該就不疼了。
卻沒想到洗完澡之後,受傷的位置突然變得又紅又腫。
所以林樺才出去買藥去了。
謝執北沒再說話,視線又回到她腳上。
被砸到的位置破了一個小口,應該是流過血,現在已經徹底止住。
但傷口周圍嚴重泛紅,腳背明顯腫起,與其他位置白皙的肌膚對比,顯得有些嚇人。
溫梔南察覺出他的意圖,小聲道,「林樺已經出去買藥了。」
言下之意,他不用給自己上藥的。
他手上動作微頓,專挑她最在意的事說,「再不處理,只會更影響劇組進度。」
她無法反駁,知道他這話不無道理,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謝執北從藥箱裡拿出個小瓶子,取了藥膏在掌心處煨熱,用巧勁揉按在她腳背上。
「嘶——」
他有意控制著力道,可她還是疼得下意識往後躲。
纖細腳踝立刻被一隻大手按住,他撩起眼皮看她一眼,「別動。」
「...哦,」她乾巴巴地應了一句,抿緊唇讓自己不再發出聲音
可是真的疼。
溫梔南忍得眼眶通紅,眼底盛了淚,欲墜不墜。
「謝執北,好了沒...」
她要疼死了。
委屈巴巴的一句話,他下意識抬眸看她。
那雙琉璃似的眸子裡眼淚汪汪,活像被他欺負了一樣。
謝執北的心一下軟得稀巴爛,語氣放緩,「傷雖然不嚴重,但也不能不當回事。」
空氣突然安靜下來,溫梔南沒有回應他這句話。
藥效揮發,片刻後,他抽過紙巾擦了手,看著她,很誠懇地道歉,「對不起。」
她詫異看他,想要把腿收回的動作微頓,「你跟我道歉做什麼?」
「剛才跟你說話的語氣重了,是我的錯。」
「你受傷了情緒不好,我不該這樣說。」
他認錯認得極快,甚至於她其實沒在生他的氣,只是疼過頭了不想說話罷了。
這下輪到溫梔南有些不好意思。
整得好像她發脾氣了一樣。
她拉了拉睡裙,再度想要把腿縮回來。
這一次,被一隻骨節分明的大手按住。
就按在她小腿處。
粗糲帶繭的掌心就這麼毫無阻礙地覆過來,微灼的熱度從小腿一路蔓延,她整個人愣住。
一抬眸,撞進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裡。
謝執北視線在電視機上掃了一圈,「剛才在看節目?」
溫梔南機械化點頭,剛要說什麼,房間門鈴突然大響。
她一個激靈,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用力蹬了他一下,直接收回腳。
此地無銀三百兩地拉過抱枕蓋著,還特意扯了扯自己的睡裙。
明明什麼也沒做,卻心虛得要命。
謝執北揉了下眉心,站起身去開門。
是林樺買藥回來了。
開門的一瞬間,四目相對,她愣在原地。
「...額,南姐呢?我買藥回來了。」
她下意識伸長脖子往裡看,一眼就掃到客廳矮桌上放著的藥箱。
還有空氣里飄著的淡淡藥味。
霎時明白過來。
直接把藥袋子掛在門把上,趕緊溜人。
「南姐!藥放這裡,我就先回去了!」
話落,門「砰」的一聲被帶上。
房間裡忽然又安靜下來。
溫梔南尷尬不已,看著謝執北拎著袋子回來,又堂而皇之地在她身邊坐下。
她甚至沒好意思把他趕走,畢竟他才剛幫自己擦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