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昏暗,可幕布卻十分明亮。
少
女臉上盈著清淺的笑容,琉璃似的眼眸清澈明透。
她是他黯淡昏晦世界裡唯一的一抹亮,可那6年裡,他卻不敢靠近半分。
無論是熒幕里還是現實里,他甚至連伸手都不敢。
只能自欺欺人地麻痹自己,在這個房間裡自我催眠。
營造出她還陪在他身邊的假象。
她說出的那句話,聲音溫柔平緩,卻充滿力量,是帶著對自己事業的憧憬和渴望。
可她不知道,她一句簡簡單單的話,給他帶來的是多大的衝擊。
這是解禁他6年以來自我封固的鑰匙,是他不甘心就這樣與她再無牽扯的劇烈渴望。
假象被打破,他變得貪心。
想要真真切切地回到她身邊,想要她能看到他,想要她眼裡只有他一個人。
這段採訪5月份隨著《歸離》宣傳預熱時播出,並未過去多久,溫梔南自然記得自己的這一身妝造。
也記得當時採訪她都說了些什麼。
恍然間,腦海中像是有什麼炸開。
結合以前他的那些誤解,她終於明白過來,「所以你是看到這段採訪,以為我『恢復』單身了?」
因為她這幾年和陳宇霖合作了四五次,所以他誤以為陳宇霖是她男朋友。
又因為她的這一個採訪,他自然而然認為她和陳宇霖「分手」。
分手了,她單身了。
所以他來追。
謝執北呼吸悶在她頸側,小幅度地點了點頭。
溫梔南心底軟得一塌糊塗,在他懷裡轉過身,踮著腳尖,抱住他。
在他懷裡小聲喊,「謝執北。」
「嗯。」
「謝執北。」
「嗯。」
她的聲音很溫柔,那道他隔著屏幕聽到的聲音,穿過6年的時間,終於切切實實落在他耳邊。
堅定不移地告訴他,「我喜歡你。」
「而且,只喜歡你。」
謝執北脊背一顫,隨即僵住,像是被點了穴一樣,渾身肌理緊繃到極致。
他垂眸看著她,往常漆黑的眼底變得猩紅,像是燃著火光。
沉暗之中唯一的一抹亮,她的身影倒映在其中,被團團包裹住。
她漂亮的眼睛坦誠地與他對視,眼底瀲灩著水光。
很溫柔,很美好。
謝執北喉結重重一滾,心臟很不爭氣地猛烈跳動。
他深切感受到,她有一雙很會愛人的眼睛。
只要她想,隨意一個眼神,他就只能溺斃在其中,無法掙扎,也不想掙扎。
像一簇在水中燃起的火光,在她的注視下,燃燒殆盡。
他無比慶幸,也無比感激,她能接受他的愛。
謝執北低下頭,灼熱氣息噴灑在她頸間,高挺鼻樑抵著她耳後,沉沉呼吸。
又在嗅她。
像是要用盡全力將她身上的味道轉移到自己身上。
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夠被打上她的烙印,被她標記,帶著她的味道。
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屬於她。
可儘管這兩天他們用的是同一款沐浴露洗髮露,儘管這兩天他們做了很多次,像連體嬰一樣黏糊在一起。
卻還是不夠,遠遠不夠。
他能聞到她身上清淺的香氣,很特別。
讓他心安,卻又讓他躁動不已。
「寶寶,你好香。」
他的聲音悶在她發間,含含糊糊,可溫梔南還是聽清了。
她下意識順著他的話聳了下鼻尖,嗅了嗅。
很想說,哪裡香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感覺自己身上好像帶著他的味道。
是那種短時間內黏糊在一起,荒唐縱慾過後,每一處都被浸染的味道。
一想到這兒,溫梔南忍不住害羞。
她鬆開抱著他的手,想要去看看牆壁上的照片,可剛有動作,謝執北已經低下頭,單手摟住她的腰將她抱起來,讓她站在他腳背上。
就這麼一邊親她,一邊抱著她往正中間的長沙發走去。
那裡還放著一條毛毯。
自從搬來博越風和之後,他睡在影音室的時間比睡在主臥的時間還多。
坐下時,溫梔南的腿不小心碰到放在沙發上的遙控器。
房間裡陡然響起一道女聲。
是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