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聽力差一點,是生了病,不是犯了錯,」溫晚凝眼底泛紅,聲音卻愈發堅定,「你們隊醫是什麼資歷,只聽他的一面之詞能說明得了什麼?」
「申城有國內最好的醫療資源,經驗最豐富的專家名醫,凌野連檢查都沒有做過,你們怎麼就敢說沒有恢復的可能?是誰給的你們宣判的資格?」
凌野的手好像在抖,她的也是。
少年的手比她要大出許多。
怕他再次掙開,溫晚凝更加用力地攥著他的指尖,兩人冰涼的體溫相貼,分不清是誰的脈搏在激烈跳動著,像寒冬里微小的火。
「凌野給英速造成的損失,你們發一份清單給我,我確認之後立刻轉帳,絕不抵賴。但是相應的,他今天受過的羞辱,我一句都不會忘。」
「明天是除夕,初四各大醫院恢復門診,等到凌野的耳朵痊癒了,無論是他的成績還是合約,今天都會是離英速最近的一次,希望你們到時候別後悔。」
第37章 我的世界冠軍
門裡門外,鴉雀無聲。
凌野垂著的眼眸睜大,目光所及之處是溫晚凝通紅的眼,濡濕的睫毛,因為激烈的情緒發著抖的紅唇。
血液全數湧向他的耳膜,聽不見的心跳聲如擂鼓,震到他幾乎胸腔泛痛。
屋裡坐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習慣於自詡國內賽車圈元老,平日裡被家長們賠笑臉捧慣了,哪裡見過這樣不管不顧,只為維護自家小孩的囂張架勢,瞠目了半天,誰都說不出話來。
溫晚凝深吸了一口氣,朝楊夏那邊低了低頭,拉著凌野的手向外走,「回家了。」
她過來得急,參加活動時的高跟鞋還沒來得及換。
明亮的頂燈之下,纖細的黑色鞋跟如一把鋒利匕首,觸地時氣勢凜然,逼得人群自動讓道。
凌野心悸還未平息,像個剛學會走路的孩子,被她拉著向外疾行,在一群少年車手怔愣的目光中,走向遠處的停車場。
像今天這樣的私人行程,溫晚凝不習慣讓司機跟著,是自己開車過來的。
回到車上,她踢掉高跟鞋,腎上腺素激起來的那點勇猛隨之泄了氣,窩在駕駛座給楊夏打了一刻鐘的道歉電話。
添麻煩了對不起,全都是她的錯別怪凌野,日後英速那邊如果過來為難,務必把責任全推到她頭上。
她家裡在醫院有些關係,明天就開始托人諮詢國內耳鼻喉科的專家,不可能會治不好,耳朵好了就開始惡補英語,如果有國外的機會務必一定一定幫他多留意,訓練預算方面都好說。
正月里什麼時候方便些,夫人平時喜不喜歡珍珠首飾,過幾天她帶著凌野去拜年。
吵架和賠禮道歉一樣耗心力,溫晚凝今天連續說了太多話,掛斷電話時,嗓子都有點劈叉。
可惜車上放的潤喉糖盒子已經空了,她將包裝袋揉成一團,正愁往哪兒放的時候,旁邊坐著的凌野很自然地接了過去,握在手心。
溫晚凝看他一眼,開口的嗓子都沙沙的,「你有地方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