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晚凝猶豫了片刻,還是按下了同意,準備回應對方問候詞的那句「你好」還懸停在編輯欄里,捧著手機噠噠噠跑回臥室門前,「怎麼了?」
凌野的聲音聽上去很疲倦,「睡不著。」
「是我太大聲了嗎,」溫晚凝瞬間羞愧起來,「對不起啊,我這就把電視關了。」
對面還沒回答,她又給出一個推測,「還是說認床?」
說完又覺得自己離譜。
一年裡有兩百天在全球到處飛趕比賽,這種賽車手能認床,那日子還怎麼過。
凌野半晌無言,隔了好久,才像是自暴自棄地輕嘆一聲,「……能不能陪我躺會。」
拉開的門縫漏進暖黃的客廳光。
溫晚凝下意識地抬頭,凌野薄薄的眼皮半斂著,看過來的神色滿是倦意。
腳步幾乎先於意識,不自覺地就朝那邊走。
等她掀開被子,從床的另一側爬上去剛躺下,就被凌野湊過來,以一種保護的姿態很鬆地摟住了。
他手放的位置很規矩,隔著層被子搭在溫晚凝腰間,皮膚上傳來酒店的沐浴露味,和她一樣的馬鞭草檸檬香氣,乾淨好聞。
溫晚凝心跳怦怦,感覺自己的臉一定在黑暗中紅了。
凌野卻真的言而守信,很輕地閉上眼睛,過了許久才問,「姐姐一會要去見誰?」
溫晚凝怔了怔,還以為他早就把這茬忘了。
「前東家的新老闆,」她想讓他放心,「聊的是公事,在二十七層的酒廊……你要去嗎?」
即便是一點鐘,估計也會有不少劇組團建回來的人。
這麼多人都在,凌野如果真想上去,頂多就是包得嚴實一點,並不會太顯眼。
「我去會影響你,你們聊就好,有危險叫我。」
「好。」
又隔了幾秒,「有事真的要記得喊我。」
「好。」
凌野的聲音越來越低,到了後面幾乎像在夢囈,語氣卻依然認真,「我會好好保護你。」
他發梢還微濕著,掃過她額頭的瞬間又涼又癢。
溫晚凝不自覺地喉間發熱,親了一下他的下巴,「嗯,我知道。」
他好像比她所想的還要累。
只是靜靜地這樣抱了她一會,頭頂的呼吸聲就變得均勻,平緩得像是春夜晚風。
溫晚凝仰頭向上看。
她的少年側身頜首,結實修長的手臂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裡,唇角微揚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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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約定的時間還剩十分鐘,溫晚凝很輕地掙開他的懷抱,小心翼翼下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