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姑娘是誰——
心腹心中亂猜,卻不敢抬頭。
彼時正是夜色濃郁時,其餘幾個心腹立在下首,屋內花燈盈盈的亮著,將各自的人影斜照在地板上,裴琨玉垂眸,望著地上的花影,腦子裡卻突兀的想到了那雙含著淚的眼。
恰在此時,一旁的心腹正拿了裴琨玉的衣裳要走,那玄色闊袖雲紋袍在他面前一晃而過,上面潤濕的紅刺上了裴琨玉的眼。
裴琨玉眼尾一跳:「等等。」
心腹動作一頓。
裴琨玉緩緩閉上眼,道:「收起來。」
心腹低聲應「是」,小心退下。
說話間,裴琨玉看向另一旁的心腹,道:「今夜留宿在此。」
他若是離開,下回單見孟韶歡便難了。
裴琨玉這邊剛處理完這些,李霆雲便興沖沖的尋過來。
——
今夜裴琨玉tຊ給了個消息後,李霆雲直撲港口,將整個港口的民區都翻了個遍,不過七家,就翻到了莊尋夢與白且行。
清河漕運港口住的多是一群腳夫力工,位卑命賤,死了也不妨事,這群人在李霆雲眼裡,比一匹好馬的命還賤呢,隨便揪出來打就是了,不信問不出來。
港口這邊的動靜鬧得大了些,有人逃跑,遠遠一瞧,正是李霆雲的未婚妻——莊大姑娘。
這對狗男女,瞧見他來了居然還敢跑!被他一鞭子抽摔,直接捆上。
瞧見白且行的時候,李霆雲本想當場弄死,但是臨下手之時,又覺得這麼痛快的死法,不夠報復這兩人給他的屈辱,所以乾脆把這兩人一起帶回去了。
他要慢慢折磨這兩人。
莊尋夢貴為西疆郡守之女,他不能弄死,起碼要留個囫圇人下來,但那書生他卻能隨便折磨,就算是西疆郡守站在他面前,也不敢給這姦夫開脫一句。
李霆雲逮了給他戴綠帽子的奸/夫淫/婦回來,泄了一口堵在胸口的悶氣,痛快極了,回到府上後,竟聽人說裴琨玉醉酒後竟跌了一跤昏睡在草木間,未曾出府,乾脆便一路找過來,瞧瞧裴琨玉醉成了什麼模樣。
結果他到的時候,正瞧見裴琨玉換了一身象牙白山水雲畫的圓領書生袍,在月色下自槅門而出,行動自若,抬眸間神色冷清,寒意透眼眉。
也瞧不出醉酒模樣。
這念頭在腦子裡轉了一圈,轉瞬便被李霆雲忘到了後頭,他心裡還掛著更重要的事兒,便於裴琨玉道:「裴兄,那對賊婦賤種已被帶來了,我正要去審,你可要順道去看看?」
這兩人讓李霆雲在整個大奉都丟盡了顏面,現下落到了他的手裡,他怎麼可能放過?
裴琨玉掃了一眼李霆雲亢奮的臉,便知道今夜莊大姑娘與那位書生凶多吉少,但他無意摻和旁人因果,只道:「裴某酒醉,需先行睡下,不擾小侯爺雅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