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接到宋淑禾的電話時，宋綿雪並不意外，甚至有種終於還是來了的解脫感。
「宋綿雪，結婚這麼大的事你為什麼不通知我們？」
宋綿雪道：「為什麼要通知你們，又不是你們結婚。」
不得不說，她的這張嘴氣起人來確實很有一套。
宋淑禾冷笑道：「我不知道是怎麼把你養成這個樣子。」
宋綿雪：「養成我這樣還不容易嗎？」
母女倆話不投機半句多，沒聊幾句那邊就氣沖沖地掛了電話，從始至終沒說過半句新婚快樂。
不過好在這次那邊沒提什麼離譜的要求。
周三這天，宋綿雪和謝岐川一起回了趟檀園。
紀珠雲吩咐人做了一大桌子菜等著他們，都是些孕婦能吃的菜餚，看得出是精心準備過。
「綿雪已經四五個月份了吧？」
「差不多。」宋綿雪笑吟吟道。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紀珠雲關切道。
宋綿雪老實道：「這幾天感覺有點想吐。」
前些日子還在慶幸自己孕反並不嚴重，可樂極生悲，眼下就遭到報應了。
她沒什麼精神蔫嗒嗒躺在床上時，都是謝岐川在照顧她，有時自己不願吃飯，都是謝岐川哄著一口一口餵進去。
但今天的菜做得清爽可口，宋綿雪忍不住多吃了幾口。
謝岐川見狀問紀珠雲。
「今天的菜是誰做的？」
「你張姨。」紀珠雲笑吟吟道，「她是南方人，綿雪也是南方人，可能口味比較合吧。」
「我想讓她去我那待段時間。」
「怎麼不行？」紀珠雲笑道，「你和我這個當媽的還客氣什麼。」
「對了。」她又問，「孩子的名字定了沒？」
「還沒有。」
「名字還是要早點定下來為好，至少得先取個小名。」
宋綿雪對取名這些事不感興趣，還不如讓長輩來取，這樣對肚子裡的孩子也有好處。
打定了主意，她笑吟吟道。
「我們對這方面不懂，要不小名還是爸媽來取吧。」
此話一出，把紀珠雲哄得眉開眼笑。
就連謝既明的臉上都緩和不少，吃了飯去樓上書房裡翻書取字，順便叫了謝岐川上去，父子倆不知道要說些什麼。
紀珠雲則和宋綿雪在客廳里聊著閒話，注意到宋綿雪的心不在焉，紀珠雲寬慰她。
「沒事，上回才吵了架，這回應該不會吵了。」
看紀珠雲不以為意的模樣，宋綿雪這才稍稍放心。
注意力又被紀珠雲手裡的相冊轉移，「這是什麼？」
紀珠雲朝她眨了眨眼，「想看岐川小時候的樣子嗎？」
宋綿雪之前給謝岐川看過自己小時候的照片，還真沒看過他的。
想像了一下那個樣子，宋綿雪興致勃勃。
「好啊。」
打開相冊，引入眼帘的是密密麻麻的照片。
和自己不同，紀珠雲甚至給謝岐川專門整理的分類相冊，從剛出生到成年都有。
而且基本都是單人照，並非像自己童年一樣是集體留念照片，
那個年代能買得起高清照相機的家庭實在不是對數。
更何況這些照片背景要麼是在別墅要麼是在國外要麼是在遊輪上。
都是小時候的自己難以想像的事情。
「岐川那會不愛拍照，這些幾乎都是抓拍。」提起小時候的兒子，紀珠雲眼裡柔和不少。
確實，照片上的謝岐川幾乎都沒怎麼笑，偶爾對著鏡頭笑，也都是抿著唇客氣疏離的笑。
「這個女孩是誰？」
宋綿雪翻了下，注意力落在一張照片上。
紀珠雲順著手指看去，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
「我們一個朋友的女兒，不過他們兩個不怎麼熟，小時候也玩不到一堆去，長大後也沒見過幾次。」
紀珠雲解釋了一大堆，因為這個女孩有些特殊，長大後兩家還有意結親。
宋綿雪已經認出了照片上的女孩是誰，正是林韻之。
背景應該是在某次大人們的聚會上，謝岐川那會最多八九歲，他沒看鏡頭，正在轉頭看著什麼，林韻之穿著漂亮的公主裙，對著鏡頭笑，看樣子也是抓拍的，旁邊還有些大人的背影入境。
是個和自己小時候不一樣的世界。
見宋綿雪沒說話，紀珠雲連忙轉移她的注意力。
「綿雪，你看這張照片。」
宋綿雪微微一怔。
只見照片上的謝岐川比剛才那張照片要大一點，但是臉色有些病態的白，冷著張小臉，懷裡抱著只小金毛。
看起來有種彆扭的可愛。
宋綿雪抬眼看向紀珠雲，笑吟吟道，「可以把這張照片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