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來不是她的小瑾。他是晉文偃的兒子,是酈蕪的兒子。是晉國的太子。
為何會出現在她的夢裡,虞珧已經不想再探究。
她坐在收拾乾淨整潔的床鋪邊緣,腦海中過去那些分不清真真假假的事,如今都已能整合的清楚。
都是他——晉子瑾。
等到晉子瑾回來,虞珧想向他要回自己的平安符。
那是她的母后給她的,對她來說很重要的東西。她想給的是小瑾,不是他。
晉子瑾坐在她身邊,聽她往回要的話,目光里是虞珧看不懂的一些複雜。
他道:「當時我讓你留著,你偏要給我。如今又要要回去,阿珧以為,我如那山神一樣是石頭做得?」
虞珧知道自己不占理。
但沒了回南趙的希望,她從南趙帶來的任何東西於她而言都彌足珍貴。
她白日裡翻了翻自己的包裹,裡面的東西很少。她翻出個小木馬,她不記得她離開時帶上了。
但在晉國能看到這隻小木馬卻萬分喜悅。
她將小木馬放到了妝檯前,這樣日日都能看到。
但平安符晉子瑾卻不願意還給她了。
她沒有理由反駁他的話,也不知道怎麼能再要回來。她只感到心裡都是委屈。
「你難道沒有騙我嗎?你也在騙我,你根本不是小瑾!」虞珧抬眸,眼眶泛紅看著他,眼淚止不住撲簌簌從眼眶內滾落,「你若不隱瞞我,我怎麼會給你!我在這裡,就只有這些東西為我留作念想了。」
晉子瑾眸光顫動,抬手輕擦她的眼淚,指尖幾不可見的顫抖,「我不後悔騙你。」
再虛假的幻象都比真相甜美。
他俯身吻到虞珧唇上,在她掙扎之前就抓住她兩隻手腕,壓住她躺在床上。吻的掠奪如暴雨狂風,摧枝折草。虞珧只能被迫承受他,他的呼吸很亂,急促沉重。
方才的話似乎說得有些過分,傷害到他了。只是她的情緒也控制不住。
虞珧想要別過頭,掙扎。驀地下巴就被他修長的手骨捏住,感到疼痛。唇瓣與舌尖都感到疼痛。
即使不想,她還是咬了他,混亂里,連帶咬傷了自己。
晉子瑾鬆開手,輕輕吻了吻她。微咸腥的血混合在津液里。
他撐起身伸手,要扯散帳簾。虞珧看出他想做什麼,立刻爬起來抓住他的手,「不要。此時還是白日裡!」
臨近傍晚,屋外光線明亮。透窗照進室內。
御合殿裡的宮人比在東宮時多了許多,白日裡來來去去。
晉子瑾轉頭看她,「阿珧明日要送章婮出宮去南趙吧。」
「小瑾!」虞珧覺得自己能明白他的意思。
「我與阿珧的事,已經沒有什麼是外人不能知道的。」虞珧被他摟到懷裡,幾下就抽散全部的衣帶,外衣裡衣滑落肩頭,「平安符雖然對阿珧很重要,但阿珧給我的東西寥寥無幾。我不能還給你。」
他握住虞珧纖細的手腕,那上頭至今套著粉潤的玉鐲子,比畫上的還要招人惹眼。「我不要了,小瑾。給你的我不應該要回來。」
眨眼兩人就坦誠相對,虞珧坐在晉子瑾懷裡,趴在他肩上絲毫不敢動。可看著窗紙透入的光線,她很心慌。
晉子瑾吻在她頸間,「阿珧現在想將帘子拉上了嗎?」
虞珧著急地應:「嗯。」
「我拉阿珧不肯,那阿珧自己去拉。」
虞珧呼吸急促,她伸手根本夠不著床帳的系帶。她根本,根本無法動作。
只能再次服軟,「我不應該要回給你的東西,小瑾。」
晉子瑾輕輕趴在她肩頭,眼裡顫動著碎光,「我就這麼不重要嗎,阿珧。你一點都不在意我嗎。阿珧不去拉帳簾,我就當阿珧不想拉了。反正不會有人進來。」
虞珧眼中又沁出水光,「不要。」
她只能羞紅著臉,小心地伸手往前夠床帳,晉子瑾抱著她知道她夠不著,躺了下來。
虞珧垂眸看他,這樣的姿勢讓她臉頰更紅。但不讓自己多想,撐著手去夠到了一邊帳簾,扯散。而後被晉子瑾扶著腰坐了回去。
「唔~」
還有一邊沒有拉上,晉子瑾已經不再給她機會和時間。
虞珧汗水涔涔,思緒朦朧時,聽到他伏在她耳邊的聲音,「只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覺得阿珧整個人都是我的。」
他執念的深重在床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虞珧次日差點兌現不了與章婮的承諾,是章婮來了御合殿,坐在床邊等她醒。
醒了還迷迷糊糊不知今夕何夕,此時在做什麼。
「阿珧?身體還可以嗎?」
虞珧看著章婮關切的模樣,腦子清醒過來,撐著坐起身,「阿婮,現在什麼時辰了?」
「剛過午膳的時辰。」章婮答她。
她來時,東祿就告訴了她,虞珧昨晚睡得有些晚,可能今日精力不濟。她自然知道是因什麼事睡得晚。
虞珧聞言鬆了口氣,不算太晚。但昨晚……她現在糾結著想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