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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從屋外走進來,他穿著校服,腳上是一雙白球鞋,這樣的裝束和宴會上西裝革履的賓客格格不入。

姜嘉起了好奇心,問姜明鈺這人是誰。

姜明鈺扭過臉,看了很長的一眼,說:我同學,叫裴珩,你不認識的。姜明鈺還想說兩句,但他被姜肅時的人叫走了。

姜明鈺不在,姜嘉頓時覺得無聊,他想和同齡人說話,就想到剛剛見過的裴珩。結果他找了一圈,沒找到裴珩,心想這人是不是走了。

他走在返回廳堂的走廊上,感覺到有冷冷的晚風吹拂過他的頭髮,空氣中有很清新的桂花香味。

姜嘉一回頭,發現是身後靠近小花園的露台門開了。

這條長廊有無數的房間、無數的大門,可偏偏被風吹開的是他身後的這一間。

鬧市的光污染將半邊天照得都泛白,裴珩低著頭在露台抽菸,右手戴了一隻黑色的皮質手套,站在黑暗裡,臉上的神情被天色模糊。

手邊的桌上放了一杯酒。

酒的顏色同樣看不清,酒面和瓶身像兩面角度不同的鏡子,煙花在天上放,同時映在那杯酒上。

很難形容姜嘉當時的心情,他稀里糊塗踩在夢裡的雲朵上朝著裴珩走過去。

他看見裴珩手邊擺著一支表,問他現在幾點。

裴珩說不知道。

姜嘉看出裴珩不想和自己說話,想要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便故作鎮定地端起桌上的酒想要裝作無事發生的離開。

他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酒。

天太黑了,他瞧不清酒的顏色,可等入口,姜嘉發現這杯原來是香檳酒。

裴珩忽然說:「你用錯杯子,那杯酒我喝過了。」

很平鋪直敘的語氣,像是沒什麼感情。

這明明沒什麼,但被他這麼一說,姜嘉仿佛能幻想出兩個交疊在一起的唇印,他的臉在一瞬爆紅。姜嘉感到近乎手足無措的尷尬。

姜嘉慌忙放下,心想應該沒有碰到裴珩喝過的地方。

裴珩掃了他一眼,捻滅了菸頭,他摘下手套,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問:「你是姜明鈺的親戚?」

姜嘉說:「是的,我是他堂弟。」

裴珩問:「叫什麼?」

「姜嘉。」他看著裴珩,心跳得有點快。

裴珩又問:「知道我的名字嗎?」

姜嘉搖搖頭,其實姜明鈺和他說過。

「裴珩。」裴珩說。

姜嘉這時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是點頭還是說什麼?

裴珩說:「記住了嗎,念一下。」

姜嘉感覺自己喝醉了,以至於腦子稀里糊塗。他順著裴珩,小聲的叫他的名字:「裴珩。」

裴珩笑了一聲,像已有參考答案似的比較:「太輕了。」

那如果我現在再叫一聲你的名字呢?姜嘉暈乎乎的想。

他的這個念頭還沒有付諸實際。

裴珩把熄滅的煙擱到手邊那杯被姜嘉喝了一口的酒杯上,離開了露台。

夜晚,在捂熱霧化的玻璃杯上,兩個沒有痕跡的唇印曖昧而纏綿的出現在姜嘉的夢中。那支煙繼續在姜嘉的夢裡燃燒。

姜嘉意識到自己對裴珩很有感覺後,覺得自己有可能是喜歡這個類型的男的,畢竟他只見過裴珩一面,完全沒理由對這個人情根深種。

他本身是學藝術的,長得很好看,家裡有錢,追他的人很多。

又過去了幾天,他忍受不了這樣音訊全無、沒有回應的思念。

姜嘉只要稍稍的透露出自己想要和男人戀愛的心情,就有源源不斷的人前仆後繼地靠近他、討好他。

他特意找了個和裴珩有點像的男生見面,想測試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非裴珩不可,還是他可以地將這種折磨的感情全然移交給另一個陌生人。

試了好幾次,姜嘉在頻繁的約會中,終於意識到不一樣的人就是不一樣。

他再沒有體會到那種心跳加速、為一個人迷醉的感覺。

那段時間的每一次約會,他都僅止步於與人面對面的吃飯,心情煩躁的時候還往往提前結了帳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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