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溪平和姜明鈺是前後桌,他小心翼翼的問:「小姜你在等人嗎。」范濯說:「呵呵,眼睛沒瞎的都看出來了,在等誰你不知道啊,自取其辱。」
姜明鈺是絕不會承認自己正在迫切的等待裴珩,他慍怒地先瞪范濯,再瞪趙溪平。
趙溪平鍥而不捨的又問:「你昨天怎麼沒來上學?」
因為看見裴珩被車撞——而且是一輛電瓶車,然後嚇得暈過去覺醒了原書內容。
一旦刪除掉後面關鍵的「原書」內容,姜明鈺不管怎麼說,都會十分丟臉。
所以他選擇不說,好在這件事除了天知地知只有他和裴珩知道了。
姜明鈺在假裝沒聽見和編藉口之前稍作猶豫,他的救兵來了。
裴珩拎著透明塑膠袋,走過架空長廊。
姜明鈺不想顯得自己很急迫,但有些時候他的腦子無法控制他的身體,他從座位上彈起來,然後沖了衝出去,嘴裡叫嚷著:「裴珩,你還能不能再慢點!」
裴珩聽見了,兩人的距離還有一段,他淡淡的微笑說:「當然能。」
姜明鈺氣得像頭小牛似的用腦袋頂撞了裴珩兩下,裴珩笑著後退兩步,將姜明鈺點名要吃的早飯遞給他。
姜明鈺吃了一口,篤定的說:「你加了醋。」他喜歡吃醋。
裴珩說:「嗯,我加了醋。」
姜明鈺吃得很快,早讀結束的鈴聲正在敲響。
他填飽了肚子,把空的包裝盒重新塞回裴珩手裡。
大少爺拍拍手要走,他想給裴珩點臉色看看來著的,可不能讓裴珩覺得給他帶頓早飯,就能消磨他背著他偷偷和姜嘉談戀愛的罪孽。
這世上沒有這麼便宜划算的買賣,他姜明鈺可是姜肅時這個奸商的兒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不把裴珩榨乾淨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裴珩看了看,叫住他。
姜明鈺正要瓮聲瓮氣的說:「你現在道歉也太早了點,我還沒生氣呢。」
裴珩取出一張紙帕巾,捏住了姜明鈺的臉,他的尾指勾著塑膠袋,炒粉的外帶盒像鍾一樣敲在姜明鈺的胸口。
忽然拉近的距離,裴珩湊得很近,姜明鈺有點慌了:「你要幹什麼!」不能親我的,我可是直男。
雖然裴珩只是掐住了他的臉,姜明鈺也並沒有抬手推開他的意思,仿佛要是裴珩這會兒真的親上來了,他除了被親完後軟弱的嘟囔一句你怎麼這樣,沒有別的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別動。」裴珩說:「東西粘在你臉上了。」他用紙帕巾給姜明鈺擦嘴,紙帕巾對姜明鈺來說其實有些粗糙了。
裴珩夾著薄薄的紙片,指腹摁在姜明鈺飽滿柔軟的嘴唇上。
姜明鈺有一粒小小的唇珠,偶爾當姜明鈺需要做什麼艱難的選擇題時,他會無意識地輕輕咬住這裡。
這對他的思考能力沒什麼提升的幫助,只會讓他的嘴唇看起來更紅潤一些。
他這會兒沒咬,但是嘴巴照樣很紅,裴珩只好很輕、很慢的幫他擦。
兩人湊得很近,近到裴珩看見姜明鈺顫抖眨動的睫毛,蟬鳴在這一刻變得特別大聲,令裴珩聯想到那些震動著的幾近透明的淡綠色翅膀。
姜明鈺不耐煩的說:「好了沒?」
裴珩回過神,現在是九月的早上,沒有蟲鳴的聲音。裴珩沒說話,他鬆開手,把紙帕巾揉成團,丟進塑膠袋。
原來是幫他擦嘴,好禮貌哦。
姜明鈺覺得裴珩好像沒有那麼可恨了,視線無所顧忌地在裴珩的臉上左右巡視。
裴珩問:「在看什麼?」
姜明鈺恨恨的想,在看一個馬上要談戀愛的死男同。
他真的對裴珩要談戀愛這件事感到無比的憎恨,剛剛還覺得裴珩其實人不錯,現在心情又像天氣一樣忽晴忽雨。
其實也不能那麼肯定的給裴珩下死刑。
首先那本書也不一定是真的,說不準是同名呢?
姜明鈺在心裡給自己找藉口,要不然提前把裴珩和姜嘉約見一面試試?
要真是命中注定,肯定會更早的擦出火花,要不是,看他怎麼亂剪姻緣線。
姜明鈺目光飄忽的說:「周末陪我去大平湖划船吧?」
裴珩說:「上次不是去過了?」
上一回在半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