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勉並未著急,起身緩緩踱步到見雲面前,語氣略顯低沉:「你不說可以,但金箔的來路我們總會查到。到時候,究竟是你一個人扛下所有,還是把真相說出來……」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念佛者,講究慈悲為懷,你若真無牽連,為何眼睜睜看著更多人因此送命。」
見雲原本緊閉的眼睛猛然睜開,目光複雜地看著陶勉,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但片刻後,他的目光漸漸暗淡,最終選擇沉默。
李長曳走上前,聲音低而冷:「你殺的那個姑娘,今年才十六。」
見雲的手指猛地攥緊,卻依然低頭不語。
「你有沒有想過,他們殺了那兩個人,還能放過你?」李長曳的聲音刺入骨髓,冷冷逼問。
見雲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有複雜的情緒在閃動。但最終,他依然選擇了閉口不言。
陶勉沉默片刻,微微點頭:「押下去。」
此時,趙霆皺著眉,撓了撓頭問道:「剛才人多口雜,我沒來得及問你,李班頭說的——『他們殺了那兩個人,還能放過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李長曳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微微側頭看了陶勉一眼。那目光帶著些許試探,卻又含著些許篤定,像是確定他會明白自己的意思。陶勉果然低低一笑,微微點了點頭,像在說:「你來。」
「趙護衛,」李長曳這才轉回頭,望著趙霆,「自從我們發現張齊的屍體開始,法正寺,趙家布莊,破廟,再到抓到見雲,每一步都太順利了。你不覺得這順利得過了頭?」
趙霆聞言訕笑道:「那不是因為李班頭你厲害嗎?我覺得跟著你,絕對沒問題!」
陶勉聽罷,神色略有些無奈地開口:「趙霆,本官是不是早就告訴過你,得多讀書?眼睛也要多看。」
趙霆一臉無辜地摸了摸後腦勺:「大人,您也知道,我一看書就頭疼啊。」
「書讀不進,那就用腦子!」陶勉少見的有一絲氣急敗壞,「想想看,為什麼只殺了前兩個人,單單留下見雲?」
趙霆脫口而出:「大人,他們是,殺不了?」
李長曳倒仍是毫無表情,語氣卻也依舊冷靜:「不是不能,而是他們根本不想一起殺了見雲。留下見雲,是為了——」
「翻案。」陶勉補充,語氣沉穩,話音卻如敲在木案上的鼓點,鏗鏘有力。
李長曳微微一怔,側頭看向陶勉。他恰好也轉頭與她對視,那一瞬間,四目相接,像是在確認彼此的想法是否一致。李長曳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嘴角,眼底透出一絲讚許,隨即垂下眸子,似乎掩蓋住了某些不該被看見的情緒。
趙霆一愣:「翻案?什麼意思?」
「什麼樣的人熱衷於翻案?」陶勉輕輕搖著摺扇,步子閒適,低沉的聲音在牢房裡顯得格外清晰,「殺人已經不能滿足他了。他想要的是,讓對方身敗名裂、徹底崩潰。他要的不只是命,更是毀滅對方的一切。」
「或許,」李長曳接過話頭,眸光微冷,「他還想知道,這背後,真正的黑手究竟是誰。」
趙霆似懂非懂地「哦」了一聲,撓頭不解:「可咱們現在怎麼辦?見雲什麼都不肯說啊。」
「法正寺。」陶勉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李長曳,語調意味深長,「他不說,但他在那兒呆了這麼多年,總有人會開口。」
李長曳點點頭,冷靜道:「看來,只能從寺里下手了。」
陶勉慢慢靠近她,低聲道:「李班頭,本官不擅查案,只能仰仗你了。」
趙霆在一旁忍不住小聲嘟囔:「大人,您這剛來幾天就光薅李班頭啊……」
陶勉聞言,淡淡一笑,像是沒聽見,又像是懶得理會,繼續向前走去。
黃昏時分,微弱的天光透過狹小的牢窗投射進來,將見雲的身影拉得狹長。獄中死寂一片,他坐在角落,雙目微閉,一整日粒米未進,腹中隱隱作痛,卻連眉頭都未皺一下。
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獄卒提著飯桶走進來,將一碗飯食放到地上,語氣懶散:「和尚,吃飯了。」
見雲睜開眼,瞥了一眼碗中——不知是獄卒大發慈悲,還是另有原因,今夜的飯食竟比以往多了幾分豐盛。乾巴巴的饅頭旁,竟添了一碗泛著熱氣的野菜粥。這樣的伙食,於這冷冰冰的大牢中,算得上稀罕。
獄卒放下飯後就回到值班處,坐下扒拉飯菜。遠遠瞧去,他們今日似乎也加了餐,桌上擺著幾道肉菜,香氣四溢。他們一邊吃一邊閒聊。&="&hr>
哦豁,小夥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