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柏綾被迫與母親分開。
柏綾再也沒見過母親,即便是母親的葬禮,他看見的也只有冰冷的棺槨。
時至今日,柏綾時常會回想母親還活著的那段日子,而接下來這段經歷,如果不是任曉月今天提起,他或許根本不會回憶。
不善經營的父親為了繼續奢靡的生活將他賣了出去。數不清的孩子如同牲畜一樣被關在一起。他們像試劑、像材料、像實驗室里最常見的素材一樣被使用。柏綾在那時候學會了很多東西,比如怎麼忍耐疼痛。
他們會被餵下不知名的藥物,會被放在不同的環境中對比實驗。極熱和極寒,柏綾都嘗試過。
研究表明,人會遺忘痛苦的經歷。
嘗試回想時,柏綾才發現這段成為高階異能者前的經歷像隔著磨砂玻璃,並不真切。他在實驗室中經歷的痛苦明明那麼多,他首先記起的竟是每次劫後餘生的喜悅。
他有時甚至會感激那段痛苦,若是沒有它,他怎麼能得到現在的力量?
身旁的孩子逐個死去的恐懼和要讓所有傷害他的人付出代價的決心好像不知不覺中就流逝了。
他遺忘了被注射異獸血液的痛苦。排異反應使他全身痙攣,僥倖存活後,身旁全是冰冷的屍體。從某種意義上講,柏綾甚至是幸運的。在異獸血液排異實驗中反應不嚴重的實驗體不久後被拉去與異獸縫合,變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有人的雙腿被替換成魚類的尾巴,有人的胸腔跳動著異獸的心臟,有人被縫進異獸的身體,只有頭顱屬於自己。
覺醒異能後的實驗更加殘酷。聞所未聞的藥物注入身體,自以為通過實驗的同伴第二天卻死在床上,四肢溶解成血水。
死亡如影隨形。無數反人類的實驗被施加在他們身上。難以計數的藥物被吃下,他們的使命不是活下去,而是向那群魔鬼展示藥物的效果。
柏綾的呼吸急促起來。
是的,他在恐懼,他在躲避,他在美化自己的記憶。
想明白這點好像只在一瞬間,又好像花了很長時間。柏綾回過神,發現任曉月仍保持著之前的姿勢,板正地坐在沙發上。
她是怎麼想的呢,柏綾知道她也是實驗體,她離開組織是否因為早已無法忍受這些東西?
柏綾按下心中的五味雜陳,撩了撩頭髮,故作瀟灑地笑了笑,艱澀地開口:「真不愧是你,之前見面的時候我一直在想這次你在做什麼打算,路擇那小子對你有什麼作用。」
「現在看來,你正是利用我的這種想法,讓我漸漸偏向路擇那邊。呵呵,怕了你了。等那群人回來,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幫他們。」
「這回是看在親愛的你的面子上喲。」柏綾欲蓋彌彰地捂嘴笑道。
「至於我們的交易,等想好了再跟你說~」
任曉月:……?
任曉月茫然了一秒。
等一下,就算在沒有她的世界線里,柏綾也會關注路擇、倒向路擇吧,為什麼這事突然被扣她頭上了?
直覺告訴任曉月,柏綾腦補了一些很離譜的事情。那種就算她誠實解釋也拉不回來的離譜。理智告訴她,這樣的發展對她的人物塑造非常有幫助。
任曉月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最後一言不發地起身,故作瀟灑地從窗戶離開柏綾的住所。
算了,他愛想想吧,不礙事,該去找主角團了。
第68章
接到那把劍時,誠實地說,蘇蘇是懵逼的。
一把分量十足的劍被鄭重地放在她手上,她被交付尋找路擇的任務。蘇蘇不曾想任曉月會將任務單獨交給她,就像她不曾想任曉月會救下她。
但她不會拒絕這個任務,她不僅不會拒絕,還會盡最大的努力完成。若說蘇瑾是改變她一生的硃砂痣,任曉月便是她最初的白月光。高不可攀,難以拒絕。
蘇蘇將劍裝好,踏上尋找路擇的路。她也不是無頭蒼蠅般亂轉,在她離開前,錢萌告訴了她路擇的大概位置。
蘇蘇是佩服錢萌的。
分明是個沒有異能的普通人,卻能把所有事安排的井井有條。有時蘇蘇也會想她要是像錢萌一樣有用,蘇瑾和她身上的悲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蘇瑾知道這事的時候,還惱火地敲了敲她的頭,叫她不要犯傻。
總而言之,蘇蘇在經過七天七夜的趕路後找到了路擇。
她去的正是時候,路擇等人正在被人攻擊,左支右絀。雖然蘇蘇的加入大大緩解了他們的壓力,但還是不夠。&="&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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