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敘的語氣有了些起伏:「不喜歡?」
裴硯這會兒幾乎有些羨慕應敘了,因為他反觀自己,覺得自己是完全沒辦法這麼神色如常地問應敘喜歡或者不喜歡哪一款。非要問原因,兩人在一起生活兩年多,並沒有生出感情,這樣的情況下,對方說出喜歡的類型,任誰都會覺得自己被比下去了吧。裴硯想了一個比較妥帖的回答:「還不太了解。」
應敘跳過了越冬的話題:「那,小裴老師,今天有什麼安排?」
裴硯愣愣的:「啊?」
裴硯的私生活說好聽些是規律,說不好聽些是寡淡。
張博也是gay,跟裴硯同歲,二十七歲還沒有固定伴侶,倒不是玩得很花,只是用張博的話來說,一輩子的時間跟一個人綁定在一起的生活太無趣了,他瞧不起所謂的「跟舊人做新鮮的事」這一套理論,他才覺得不斷遇見新的人才是維持生活樂趣需要的新鮮感。兩人都還單身的時候裴硯偶爾也跟張博一起出入酒吧,但有了婚姻之後他便很少再去,休息日不過是在家備備課,出門爬個山,逛到露天電影點一杯綠茶看一晚上。
他不清楚應敘這個問題是什麼意思,回答:「暫時,沒什麼安排。」
應敘看他:「想跟我一起出門嗎?」
裴硯問:「你今天不是休息嗎?」
應敘將自己的手機推過來,屏幕上是一個葡萄酒莊園的宣傳頁,劃到最底下顯示今天是酒莊投入使用的宴請會。應敘適時解釋:「朋友的酒莊,我收到了兩份邀請函。」
裴硯有些驚訝:「還有我的一份嗎?」
裴硯的驚訝不是沒有原因的,兩人結婚至今,他從沒有進入過應敘的交友圈,應敘也從不會帶他出入那些場合。裴硯倒不在意這個,只是不得不承認,他確實偷偷想過,應敘圈內的朋友是不是根本不知道他已婚的事情?
但裴硯還是擺手拒絕:「不了吧,要是以前我大概還有身份過去,現在我們都離婚了。」
應敘眉頭皺起來:「沒有別的意思,今天會開很多陳酒,你感興趣的話不去嘗嘗會有些可惜。」
裴硯內心堅定的拒絕動搖了一點兒:「但我也沒見過你的朋友,好像也沒有合適的衣服,我的衣服都挺休閒的。」
應敘神色變也沒變:「你穿什麼都好,不用太拘謹。」
裴硯敗下陣來:「那,好吧。」
話雖然是這麼說,應敘讓他放鬆些,不要拘謹,等裴硯真的穿著自己老老實實的休閒針織衫站在酒莊裡,還是沒由來緊張,總覺得自己跟這裡的其他人都格格不入。這酒莊顯然不是普普通通的酒莊,就連宴會的服務生都穿著很是誇張的燕尾服,動作優雅,其他的男女來賓無疑都是正裝晚禮服。
酒莊很大,裝飾華麗,有成片的白色歐風鐵架,上頭爬滿葡萄藤,這個季節正是最後一批葡萄成熟的季節,紫色的瑪瑙一樣的葡萄墜在上頭,好看得很。這跟裴硯印象中那些酒莊很不同,這裡就好像是用來做重要宴請的派對莊園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