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生眼中,裴硯是一個可以說心裡話的平易近人的老師。
有的老師學生看見聞風喪膽,有的老師背後被學生看不起,甚至有的老師在課堂上都會被學生欺負,無處說理。裴硯的學生很喜歡跟他訴說心事,家裡父母吵架了,所以今天不開心;喜歡上隔壁班的男同學,下課都在想辦法製造偶遇;昨天英語小測得了低分被英語老師罵了,今天英語課賭氣一直在睡覺。
而應敘呢?
裴硯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又將自己的語氣放得很輕很軟:「哎,應敘,那時候你說想舉辦婚禮,是真的想嗎?」
第24章
裴硯看似問了一個很危險的問題,這很像相愛已久的戀人某一天決定要翻舊帳,所以找出來一件陳年的心病。
好在應敘對此相當遲鈍,他擅長的事情只是實話實說:「嗯,我看過幾種婚禮風格,挑出來一些備選,如果你願意的話我會拿給你選。」
裴硯的心幾乎軟成一種流體的動物,流淌中嘆息:「當時為什麼不跟我說?」
應敘卻說:「問過你了,你說沒有必要。」
應敘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沒有變化,就好像交代了某一項工作,或者普通地問候了一句早安,完全沒有一絲替自己委屈或是跟裴硯秋後算帳的意思。
但委屈確實存在,應敘不會替自己委屈,就理所當然地換了裴硯替他委屈。裴硯小聲地道歉:「對不起。」
應敘的眉動了動,輕微地皺:「為什麼道歉?」
裴硯解釋:「其實我心裡也是想的,只是以為你不會願意,以為你提出婚禮的事情只是走一個禮貌的流程,自以為善解人意地拒絕了。後來甚至還誤會你喜歡別人。」
應敘很快說:「我不想做的事情不會提出來。」
裴硯幾乎笑了:「嗯,現在我知道了。」然後又問,「可我真的覺得你不會願意舉辦婚禮,很麻煩,況且那時候……你應該沒有喜歡我。」
應敘不會說花言巧語:「那時候沒有現在這樣喜歡你,可我覺得給你一場婚禮是我該做的。無論我們以什麼目的結婚,該有的都會有。」
裴硯逗他:「所以那時候真的不喜歡我。」
應敘展現出一些求生欲,具體表現在他認真盯著裴硯看了幾秒鐘,用來確認裴硯有沒有生氣或傷心。然後才說:「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覺得裴老師是一個很理智獨立的人,是一個很好的結婚對象。」作為有應敘這種身家的單身男人,最怕的應該就是蠻不講理又附在身上吸血的愛人。